天台的风渐渐柔和下来，带着点傍晚的凉意。杨博文看左奇函依旧望着操场出神，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篮球场：“你会打球吗？”
左奇函转头，眼里没什么情绪：“不会。”
“我也不太会，”杨博文笑了笑，故意说得轻松，“不过原主好像挺喜欢，书包里还塞着个篮球。要不下次体育课试试？”
左奇函没接话，算是默认。杨博文心里松了口气，知道不能逼得太急——就像系统说的，这颗被原生家庭冻住的心，得用温水慢慢焐。
晚自习时，杨博文借着问数学题的由头，又凑到了左奇函旁边。少年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更清瘦，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道题的辅助线，我总画不对。”杨博文把练习册推过去，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对方的手背。
左奇函这次没躲，只是拿过笔，在图上轻轻画了条线：“这样。”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
“哦——”杨博文故意拖长调子，“原来如此，左学霸果然厉害。”
左奇函的耳尖似乎红了点，低头继续做题，没再接话，却也没把练习册推回来。杨博文看着他笔尖流畅的轨迹，忽然觉得这安静的晚自习，比他记忆里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中途休息时，杨博文去走廊透气，听见两个男生在楼梯间议论：“你看那个转学生，居然敢跟左奇函说话，不怕被他冻僵？”
“谁知道呢，左奇函爸妈昨天又来学校吵架，听说他在家天天被骂，性格能好才怪……”
杨博文心里一紧，转头时正撞见左奇函站在教室后门，脸色白得像纸。显然，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没等杨博文反应过来，左奇函已经转身往外走，脚步快得像在逃。他立刻追上去，在天台找到人的时候，少年正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颤。
“他们就是胡说八道。”杨博文走到他身边，声音放得很柔，“我爸妈也总吵架，吵得凶的时候我就躲去图书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奇函猛地转头，眼里带着点诧异，像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杨博文索性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他：“真的。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倒霉的人，后来发现，好多人都有藏在心里的事。就像……就像你解数学题时咬笔杆，其实是在紧张吧？”
左奇函的表情僵了僵，慢慢蹲下身，和他并排坐着。沉默了很久，他才低声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他们说，我是个累赘。”
杨博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想起系统传输的记忆碎片里，左奇函缩在墙角的样子，想起摔碎的玻璃杯和尖锐的争吵声。
“才不是。”杨博文看着他的眼睛，说得认真，“你解数学题很快，写的字很好看，就连站在天台上吹风，都比别人顺眼。怎么会是累赘？”
左奇函愣住了，眼里的冰层好像裂开了道缝，透出点茫然的光。似乎从来没人这样对他说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多余的、只会惹麻烦的存在。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情绪波动异常，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
夜风卷着槐树叶的味道飘过来，带着点清甜。杨博文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橘子味的，糖纸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吃这个，比薄荷糖甜。”
这次，左奇函没有拒绝。他接过糖，指尖触到杨博文的掌心，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让他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橘子的甜意漫开来，冲淡了心里的涩。左奇函看着杨博文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转学生好像和别人不一样——他的眼睛很亮，像装着星星，看自己的时候，没有同情，也没有害怕，只有一种……平等的温暖。
“明天体育课，”左奇函忽然开口，声音还有点生涩，“我可以试试打球。”
杨博文眼睛一亮：“真的？那我把篮球带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会碰到一起。杨博文偷偷看左奇函，发现他嘴角好像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被糖融化的冰山一角。
第二天体育课，杨博文果然把篮球带来了。左奇函站在球场边，显得有些局促，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像只不太习惯晒太阳的猫。
“来啊，试试投篮。”杨博文把球抛给他。
左奇函伸手接住，篮球的重量让他愣了愣。他学着别人的样子抬手，球没进，砸在篮板上弹了回来，正好落在杨博文怀里。
“姿势不对，”杨博文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手肘抬高一点，对，就这样……”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后，左奇函的身体瞬间僵住。杨博文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他心尖发颤。
“投！”
随着杨博文的声音，篮球划了道弧线，稳稳落进篮筐。
“中了！”杨博文松开手，笑得眉眼弯弯，“左奇函你很厉害啊！”
左奇函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阳光好像没那么刺眼了。他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耳尖又红了：“是你教得好。”
远处传来同学的起哄声，杨博文却没在意，只是看着左奇函：“下次我们组队打比赛吧？”
少年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里，轻轻“嗯”了一声。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目标左奇函，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35。检测到时空裂隙轻微修复，宿主继续保持。”
杨博文看着左奇函转身去捡球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阳光好像格外暖。他好像有点明白，系统说的“修复裂隙”，从来不是完成任务那么简单——或许，是让两个孤独的灵魂，在彼此的光照里，慢慢变得完整。
而他和左奇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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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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