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雪下到傍晚才停,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杨博文和左奇函一起打扫完教室,踩着厚厚的积雪往校门口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明天去图书馆吗?”左奇函忽然问,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开。
“去啊,”杨博文踢了踢路边的雪堆,“不然我妈又要说我在家偷懒。”他随口编了个理由,其实是想多待一会儿。
左奇函“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双手套,递过来一只:“你的手昨天包饺子时冻得通红。”
是只灰色的毛线手套,指尖处磨出了点毛边,显然用了很久。杨博文接过来戴上,大小刚好合适,掌心很快传来暖意。他看着左奇函把另一只手套戴上,忽然觉得这双旧手套,比任何华丽的礼物都让人安心。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81。”
图书馆里人很少,阳光透过结了薄冰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摊开的课本上,暖融融的。杨博文假装看书,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左奇函——他正低头做物理题,眉头微蹙,认真的样子和第一次见面时重合,却又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道题……”杨博文故意指着一道简单的题开口,话没说完就被左奇函打断:“上周刚讲过,自己想。”
他的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不像拒绝,更像在逗他。杨博文“哦”了一声,假装懊恼地挠挠头,眼角却瞥见左奇函嘴角勾起的浅弧。
闭馆时,雪又下了起来。左奇函把围巾解下来,绕在杨博文脖子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风大,别冻着。”
围巾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杨博文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他想说“你自己也冷”,却被左奇函推着往前走:“我不冷。”
两人踩着雪往家走,围巾的两端在风中轻轻晃,偶尔会缠在一起。杨博文偷偷往左边靠了靠,肩膀碰到左奇函的胳膊,对方没躲,只是脚步慢了些。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82。”
放寒假前,班里组织看电影。杨博文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左奇函很自然地坐在他旁边。黑暗中,屏幕的光忽明忽暗,映在左奇函的侧脸上,睫毛的影子很长。
看到感人的地方,杨博文听见身边传来轻轻的吸气声。他转头,发现左奇函正盯着屏幕,眼眶有点红。杨博文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包纸巾,抽出一张塞到他手里。
左奇函愣了愣,接过去时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像被烫了一下,飞快地收了回去。黑暗中,杨博文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肩膀也悄悄往他这边靠了靠。
电影散场时,左奇函忽然说:“刚才谢谢你。”
“谢什么。”杨博文笑了笑,“难道要我看着你哭啊?”
左奇函的耳尖在路灯下泛着红,没接话,却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擦过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杨博文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83。”
除夕夜,杨博文收到左奇函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窗外的烟花在黑夜里炸开,照亮了半边天,照片角落能看到一只戴着灰色手套的手,握着手机。
他看着照片笑了很久,翻出自己拍的窗外雪景发过去,配了句“新年快乐”。没过几秒,对方回了个“新年快乐”,后面跟着个笨拙的笑脸表情。
杨博文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半天,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裂缝,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填满了。那些曾经让左奇函蜷缩在角落的孤独,那些让他红着眼眶的委屈,都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慢慢被抚平了。
大年初二那天,两人约好去公园散步。左奇函穿了件新外套,衬得他脸色亮了些。走到结冰的湖边时,杨博文脚下一滑,左奇函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两人一起跌在雪地上。
杨博文压在左奇函身上,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雪的清冽。左奇函的眼睛很近,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像藏着整片星空。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85。”
雪落在两人的发梢上,很快融化成水珠。杨博文慌忙爬起来,伸手去拉左奇函,却被对方反握住手腕。左奇函的掌心很烫,带着点微颤,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
“杨博文,”左奇函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风忽然停了,雪也仿佛凝固在半空。杨博文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忽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变得多余。他反手握紧左奇函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比任何系统提示都更真实。
“我知道。”他笑了笑,眼里的光比湖面的冰还亮,“我也是。”
远处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惊起几只飞鸟。两人站在雪地里,手牵着手,像两株在寒冬里相互依偎的树,根系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已紧紧缠绕在一起。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时空裂隙修复完成。”
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杨博文却没太在意。他看着左奇函冻得发红的鼻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任务或许快要结束了,但他和左奇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最温暖的章节。
就像这漫天飞雪,终会等来春暖花开。而他们,会一起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