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得很快，公园里的积雪融化后，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杨博文和左奇函并肩走在鹅卵石路上，手偶尔会碰到一起，像触电似的弹开，又在几秒后悄悄靠近。
“下周开学要摸底考。”左奇函忽然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复习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杨博文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故意说得轻松，“反正有左学霸兜底。”
左奇函的耳尖红了红，从书包里拿出个笔记本递过来：“这是我整理的重点，你看看。”
笔记本的纸页边缘有点卷，上面的字迹却依旧工整，重要的地方用红笔标了记号。杨博文翻开第一页，发现夹着片压干的香樟叶，是去年秋天落在他们课桌上的那片。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1。”
摸底考成绩出来，杨博文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前十名的榜单上。左奇函站在他旁边，看着榜单上紧挨着的两个名字，忽然低声说：“暑假……去看海吗？”
杨博文愣了愣，转头时正对上他期待的眼神，像只等着被投喂的小兽。“好啊，”他笑着点头，“不过你得负责规划路线，我路痴。”
左奇函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现在就查攻略。”看着他认真翻找信息的样子，杨博文忽然觉得，原来期待一件事的心情，比完成这件事更让人雀跃。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2。”
夏天的风带着燥热的气息，吹得香樟叶沙沙作响。杨博文趴在课桌上补觉，左奇函用书本替他挡住阳光，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前桌的女生回头看见，冲他们挤了挤眼睛，左奇函的脸瞬间红了，慌忙收回手，假装看窗外。杨博文其实没睡着，听着他慌乱的心跳声，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
放学后，两人去学校门口的冷饮店吃冰。杨博文把自己碗里的红豆拨给左奇函，对方没拒绝，反而把芒果丁推过来：“你不是爱吃这个吗？”
勺子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冷气混着甜意漫开来。杨博文看着左奇函低头吃冰的样子，忽然想起刚来时，这个少年还像块捂不热的冰，如今却会笨拙地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3。”
暑假去看海的那天，天空蓝得像块透明的玻璃。左奇函背着两个书包，里面塞满了零食和水，杨博文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被阳光晒红的脖子，忽然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响。左奇函脱掉鞋子踩在水里，裤脚被打湿了也不在意。杨博文举起手机，拍下他迎着风的背影，照片里，少年的衣角飞扬，像只终于挣脱束缚的鸟。
“过来。”左奇函朝他招手，眼睛亮得像揉进了星光。
杨博文跑过去，被他拉住手往水里跑。冰凉的海水漫过脚踝，带着咸湿的气息，两人的笑声被风吹得很远，混着海浪声，像首没谱完的歌。
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沙滩上，看着橘红色的光铺满海面。左奇函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片小小的梧桐叶。
“看到这个，就想起你画的画。”他的声音有点抖，把项链往杨博文脖子上戴，指尖碰到颈侧的皮肤，烫得人发麻。
杨博文低头看着胸前的吊坠，忽然觉得眼眶有点酸。他从书包里拿出个东西递过去——是枚用香樟木刻的星星，边角被磨得很光滑，是他用课余时间一点点刻的。
“这个给你。”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当年刻在树上的那个。”
左奇函握紧木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忽然把他揽进怀里。海浪声在耳边起伏，少年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像在诉说着无法言说的珍重。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96。”
回去的路上，左奇函的手一直牵着他，很紧，像怕被海浪冲走。杨博文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忽然想起系统说的“修复完成”，却没感觉到丝毫即将离开的恐慌——或许，有些羁绊早已超越了任务本身。
开学后，日子依旧平淡却温暖。左奇函会在早读课时替他带热牛奶，杨博文则会在他解不出题时，笨拙地讲冷笑话逗他笑。他们的名字总被老师一起提起，同学们的起哄声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毕业典礼那天，两人穿着学士服站在香樟树下。杨博文看着树干上那道浅浅的刻痕，忽然觉得有点恍惚。左奇函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在想什么？”
“在想，”杨博文转身回抱他，“好像刚认识你没多久，怎么就毕业了。”
左奇函笑了，声音里带着点沙哑：“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他的目光落在杨博文胸前的梧桐叶项链上，忽然认真地说：“大学也要考同一所，好不好？”
杨博文看着他眼里的光，用力点头：“好。”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98。检测到世界任务即将完成，宿主做好脱离准备。”
机械音响起时，杨博文心里忽然涌上一阵不舍。他看着左奇函，这个世界的少年眼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孤独，只剩下满满的温柔和期待。他忽然明白，所谓的双向救赎，从来不是谁拯救了谁，而是两个灵魂在彼此的光照里，都长成了更好的模样。
毕业典礼结束的那个傍晚，两人坐在天台上，看着夕阳慢慢沉下去。左奇函忽然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羽毛。
“杨博文，”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坚定，“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你。”
杨博文的眼眶有点红，他知道这句话或许带着某种潜意识的预感，却还是笑着点头：“我也是。”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100。第一世界任务完成，即将脱离。”
眩晕感渐渐袭来，杨博文看着左奇函担忧的眼神，忽然用力抱了抱他：“等我。”
他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被听到，只知道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左奇函的手还紧紧握着他，掌心的温度，比任何承诺都更真实。
再次睁开眼，又是纯白的虚空。系统321的声音响起：“第一世界任务完成，评分S。即将传送第二世界——星途相伴。”
杨博文摸了摸胸前，那里空荡荡的，却仿佛还残留着梧桐叶项链的温度。他深吸一口气，心里忽然充满了期待——下一个世界的左奇函，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会找到他，就像这次一样。
因为有些羁绊，早已跨越了时空，刻进了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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