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散场时已是深夜，老爷子拉着江墨凌的手嘱咐了半天，无非是让他多照顾裴青玄，又塞给他一个红绸包裹的小盒子，说是“见面礼”。江墨凌捏着盒子的边角，指尖微微发烫，直到坐进车里，才敢偷偷打开——是块老式怀表，表盘内侧刻着极小的“平安”二字。
“爷爷很喜欢你。”裴青玄发动车子，侧头看他把怀表小心翼翼揣进衬衫口袋，眼底漾着笑意。
江墨凌“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忽然伸手过来，指尖勾住裴青玄握着方向盘的手。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车内只听得见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系统：触发随机亲密任务——“归途的依偎”。任务要求：在车程结束前，将头靠在江墨凌肩上并维持五分钟。任务奖励：黑化值-2%，解锁“江墨凌的睡前习惯”权限。】
裴青玄挑了挑眉，借着红灯停车的空档，稍稍侧过身，真的将头轻轻靠了过去。江墨凌的肩膀很宽，带着熨帖衬衫下的温热，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杂着宴席上的米酒味，让人莫名安心。
“累了？”江墨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抬手想扶他的后颈，又在半空中顿住，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有点。”裴青玄闷声笑，故意往他颈窝蹭了蹭，“借我靠会儿。”
车子重新启动时，江墨凌放慢了车速，转弯时格外小心，生怕颠到他。裴青玄闭着眼，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和指尖偶尔划过自己手背的温度。五分钟过得很快，快到他几乎要真的睡过去时，才被江墨凌轻轻推醒。
“到了。”
车停在公寓楼下，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洒进来，在江墨凌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裴青玄没动，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再抱会儿。”
【情绪共享：像浸在温水里的松弛感，混着“原来他这么依赖我”的窃喜，像偷藏了颗糖的小孩。】
江墨凌的身体僵了僵，随即抬手，笨拙地回抱住他，下巴轻轻搁在他发顶。直到楼里传来晚归邻居的脚步声，裴青玄才笑着松开他，推开车门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你的睡前习惯是什么？”
江墨凌愣了愣，耳尖微红：“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睡前会翻两页书。”
【系统：任务完成。黑化值-2%，当前39%。“江墨凌的睡前习惯”权限已解锁：每日睡前会阅读三十分钟，且必须喝半杯温水，三年来从未间断。】
裴青玄忽然想起书架上那本《极光观测指南》，原来这三年，总有人替他守着那些没说完的话，没做完的事。
回到家时，江墨凌先去浴室洗澡，裴青玄翻出换洗衣物时，无意间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半罐褪黑素。他忽然想起解锁的权限，心里微微发紧——原来那些看似平静的夜晚，总有人在黑暗里辗转难眠。
江墨凌出来时，正看见裴青玄站在床边发呆，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递给他一条毛巾：“在想什么？”
“在想，”裴青玄接过毛巾，忽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到床边坐下，自己则半跪在地，仰头看他，“你的温水呢？”
江墨凌一怔，才想起睡前喝水的习惯，刚要起身，就被裴青玄按住膝盖：“我去倒。”
等裴青玄端着温水回来时，看见江墨凌正坐在床头翻书，正是那本《极光观测指南》，书页间夹着的书签，还是当年他随手放的银杏叶。
“在看什么？”裴青玄把水杯递给他，顺势爬上床，挨着他坐下。
“看到极光形成的原理了。”江墨凌指着其中一页，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文字，“原来要太阳风、磁场和大气三样凑齐才行，像不像我们？”
裴青玄笑了，没说话，只是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侧脸。台灯的暖光落在书页上，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江墨凌喝完水，刚要合上书，忽然被裴青玄按住手。“再读会儿。”裴青玄把头枕在他腿上，闭上眼睛，“我听着。”
【情绪共享：像被羽毛搔过心尖的痒，混着“这样就很好”的满足感，像守着一炉将熄的炭火，暖得正好。】
江墨凌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读书时特有的节奏，偶尔遇到生僻的术语会顿住，轻声解释两句。裴青玄听着听着，真的有些困了，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轻轻把他的头挪到枕头上，替他盖好被子，又在他额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晚安。”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感觉身边的床铺微微陷下去，有人躺下了，呼吸声近在咫尺。黑暗中，他下意识地伸手过去，准确地抓住了江墨凌的手。
对方的手指颤了颤，随即反握住他，十指相扣。
【系统：检测到双方情绪稳定，安全感持续高位。黑化值-1%，当前38%。】
裴青玄在心里笑了笑，蹭了蹭江墨凌的手背，终于彻底沉入梦乡。梦里没有寿宴的争执，没有三年的分离，只有冰岛的极光在夜空流动，而他身边，始终有个人牵着他的手，从未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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