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41%：墓园

夜风顺着窗缝溜进铁板烧，带着巷尾的桂花香，吹得桌角的星图残片轻轻晃动。李柚儿把镇灵牌贴在掌心，冰魄印记的蓝光与木牌纹路缠得更紧，恍惚间竟在牌面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梳着圆髻的妇人正往陶罐里装草药，动作和张奶奶临终前一模一样。

李柚儿“这牌……好像认主。”

她指尖微颤，木牌突然发烫，烫得她猛地松手。乔奢费眼疾手快捞住木牌，银匕首在牌边划了道痕，惊得蓝光骤缩。

乔奢费“藏修术的认主咒。”

安迷修正在为苏清瑶更换绷带，听到声音，他抬起眼眸。

安迷修“王奶奶说她丈夫守过仓库？张奶奶那批抑制剂，说不定就是藏修者留下的。”

苏清瑶左臂的伤口凝着血珠，被他指尖的温意熨得轻颤。

苏清瑶“镇灵牌能冻裂缝，藏修一脉怕是早知道冥河之核的事。”

“哐当”一声，吴刚把啃剩的红薯皮扔进铁桶，抹着嘴往墙角凑——玄铁块旁不知何时多了片黑羽，正被风卷着往灵脉阵法里钻。云夜突然从窗台上翻身下来，黑翼扫过地面，羽片瞬间化作青烟。

云夜“十二长老的探子。”

祁宁红羽轻振，落在李昊天手背的紫金色印记上，她顿了顿，声音软了些。

祁宁“冥界在查路法的踪迹。刚才塔塌时，我看见暗物质碎片往城西老墓园飘了，只是老墓园的灵脉乱得厉害，怕是……”

库忿斯“怕什么？”

库忿斯踹开后门走进来，巴约比扒着他的胳膊晃悠，羊角帽上沾着草屑。

库忿斯“刚在墓园墙根逮着个幽冥魔，问出老底了——路法想挖藏修者的祖坟，说那里埋着庚伮金刚杵的碎片。”

巴约比突然挣开库忿斯，小跑到李柚儿脚边仰起脸：“那幽冥魔还说，藏修者最后一脉是女的，跟你一样有冰蓝色的印记！”

这话让满室瞬间安静。徐霆飞刚咬开的啤酒罐“啪”地掉在桌下，泡沫淌了一地。

徐霆飞“你说啥？柚子就是……”

欢迎端着姜汤过来，指尖在镇灵牌上敲了敲。

欢迎“别瞎猜，藏修者世代守庚伮，要是柚儿是，她早该能驱动这牌了。”

可话刚落，木牌突然挣脱乔奢费的手，“咻”地钻进李柚儿怀里，与冰魄印记融成一团柔光。

李昊天手背上的紫金色印记同步发烫，刑天图腾里的寰谛火窜出来，在两人交握的指尖织成金网。窗外的梧桐叶突然狂抖，星图阵法的符文顺着光网往上爬，竟在半空拼出个完整的藏修族徽——和李柚儿领口的旧玉佩纹样分毫不差。

清自在翻古籍的手僵住，书页上的藏修族谱最后一页，赫然画着个与李柚儿眉眼相似的少女。

清自在“这……族谱上说，最后一代藏修叫‘灵溪’，一年前突然失踪……”

“不是失踪。”苍老的声音从后门传来，裹着夜露的寒气。众人回头时，只见个拄着枣木杖的老妇人站在月光里，青布衫上补着冰魄纹的补丁，手里捏着块和李柚儿同款的玉佩，“是被路法的人追得躲进了冥界。”

李柚儿猛地站起，冰魄印记的蓝光炸得刺眼。

李柚儿“外婆？您不是……”

“不是死了？”老妇人拄着杖走近，枣木杖在地上敲出金石响，“当年假死躲进冥界十二狱，就是为了护着庚伮碎片。”她抬手抚过李柚儿的发顶，指尖触到冰魄印记时轻颤，“我的乖囡，藏修最后一脉，就是你。”

云夜黑翼骤张，镰刀抵在老妇人颈后。

云夜“十二长老说一年前丢了个‘犯人’，就是你？”

“是我偷了冥界的镇魂钉。”老妇人没躲，杖头突然弹出截玄铁刃，“钉死了三个追来的幽冥魔，才把庚伮碎片埋进老墓园。”她看向李昊天，“你曾祖母是我师姐，当年就是她把冰魄心交给张奶奶的。”

库忿斯“那路法挖坟是真要找金刚杵？”

“不止。”老妇人从袖里摸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噬灵阵的补全图，“他想把庚伮碎片嵌进冥河之核，那样三界屏障就会彻底碎掉。”

苏清瑶按住要起身的安迷修，左臂的绷带渗出血。

苏清瑶“现在去墓园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老妇人的杖头在地面划出道痕，灵脉阵法突然亮起，“路法在墓园设了‘血祭阵’，正用幽冥魔的血催庚伮碎片。”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要破阵，得靠刑天的红光、冰魄心的蓝光，还有……”

吴刚“还有我的玄铁！”

吴刚抓起墙角的玄铁块就往外冲，被徐霆飞一把拽住。

徐霆飞“你知道墓园在哪？”

乔奢费已经把银匕首别回腰间，他看向李柚儿。

#乔奢费“我带路。安迷修去断墓园的供电，云夜祁宁守冥界入口，别让十二长老来添乱，藏修者的血能镇庚伮，你得跟我们去。”

李柚儿攥紧外婆的手，冰魄印记的蓝光裹着镇灵牌。

李柚儿“我能冻住碎片的能量。”

李昊天手背上的紫金色印记突然窜出金焰。

李昊天“我跟你一起。”

夜风卷着梧桐叶往巷外跑，巴约比抱着库忿斯的胳膊颠颠跟在后面，羊角帽上的草屑落了一路。老妇人拄着杖走在最后，枣木杖敲在石板路上的声响，和三百年前她埋庚伮碎片时一模一样。

欢迎站在门口望着众人背影，突然发现星图阵法的符文里，藏修族徽旁多了道新的纹路——是刑天图腾与冰魄心的并蒂纹，正随着灵脉的波动轻轻发亮。清自在翻着古籍喃喃。

清自在“原来一年前就定好了……”

月光落在铁板烧的窗上，把桌上的桂花糕映得发亮。谁都没注意，老妇人刚才站过的地方，落下了片带着血的玄铁屑——和苏清瑶绷带渗出的血，竟是同一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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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王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百叶窗斜斜挡着月光，在地毯上投出参差的暗影。巴豆瘫在真皮座椅里，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扶手的缝线——方才密斯林慌慌张张冲进来报信时，他正对着窗外的烟火发呆，总觉得脑子里有个冷硬的声音在催：“去墓园，去拿庚伮碎片……”

密斯林踩着高跟鞋在地毯上踱来踱去，手里的文件袋被捏得变了形。

密斯林“老板！您倒是说句话啊！路法大人那边发了三次加密信号，问血祭阵的进度！要是被他知道我们还没找到藏修者的祖坟……”

巴豆猛地抬眼，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属于他的冷光，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

巴豆“急什么。”

声音比平时沉了半分，带着种金属摩擦似的质感。

巴豆“我早就让幽冥魔在墓园外围挖了地道，就算铠甲勇士去了，也得先跟那些杂鱼耗上半刻。”

密斯林愣了愣，下意识后退半步——刚才那瞬间，巴董的眼神像极了密室里那个黑袍人影。她攥紧文件袋小声问。

密斯林“可……可库忿斯他们已经跟着去了墓园，万一被发现……”

巴豆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掀开百叶窗一角，目光穿透夜色往城西老墓园的方向扫去，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击。

巴豆“发现了又怎样？血祭阵一旦启动，庚伮碎片会自己往冥河之核的方向飘。我们要做的，只是在半路等着捡现成的。”

他忽然回头，眼神里的冷光更甚，竟直接越过密斯林看向办公室角落。

巴豆“你说对吗，密斯林？”

密斯林吓得一哆嗦，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到了密室门口——那扇暗门正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能量流动的嗡鸣。她赶紧点头哈腰。

密斯林“是是是！老板英明！那我们现在就去半路等着？”

巴豆重新坐回座椅，指尖在桌面上划着圈，声音又变回了平时的散漫，可眼神里的冷意没散。

巴豆“不急，先让铠甲勇士和路法的幽冥魔斗一会儿。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

话没说完，他突然按住太阳穴，眉头拧成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似的。办公室里的空气骤然变冷，密室门“吱呀”一声彻底打开，一股暗紫色的能量顺着门缝爬出来，悄无声息地缠上巴豆的手腕。

密斯林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见巴豆的身体猛地一僵，再抬眼时，那双小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猩红的纹路——和路法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开口，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密室里那股熟悉的阴冷。

#巴豆【？】“废物，连这点小事都要我亲自动手。”

密斯林“噗通”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毯。

密斯林“主人息怒！是属下没用！”

被附身的巴豆站起身，暗紫色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道光鞭，光鞭“啪”地甩在地面，砸出个浅坑。

#巴豆【？】“起来，现在去墓园外围的废弃教堂等着。庚伮碎片飘过时，用这个缠住它，别让铠甲勇士抢了先，也别让路法的人发现——明白吗？”

密斯林“明白！”

密斯林连滚带爬地捡起地上的光鞭，转身就往门外跑，高跟鞋的“嗒嗒”声在走廊里响得格外刺耳。

办公室里只剩下被附身的巴豆。他走到密室门口，暗紫色能量托着个半透明的球体飘出来——正是路法藏在这里的冥河之核碎片，此刻正随着血祭阵的波动微微发烫。

他低头盯着那碎片，忽然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指尖在球体上轻轻划着，猩红的纹路在眼底跳。

#巴豆【？】“路法，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只会拿蛮力压人？利用人类的贪欲做事，我可比你熟。”

他抬眼看向密室深处那件属于路法的黑袍，眼神更冷了。

#巴豆【？】“苏清瑶……皮尔王……当年你们欠的债，也该一起算了。”

暗紫色能量突然收紧，将冥河之核碎片裹得更紧。密室门缓缓合上，把那道阴冷的身影和跳动的能量藏回黑暗里。窗外的月光早被乌云遮了，老墓园的方向隐约有能量碰撞的闷响传来。

废弃教堂的钟楼里，密斯林攥着光鞭缩在角落，牙齿打着颤。她总觉得今晚的巴董不对劲——那眼神里的狠劲，比密室里的路法还要让人发怵。风从钟楼裂缝钻进来，吹得她后颈发凉，手里的光鞭像条活蛇，烫得她想扔又不敢。

密斯林“等等，主人？难道他不是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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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铁板烧的灵脉阵法还在微微发亮，符文在地面织成的光网里，藏修族徽与并蒂纹缠得愈发紧密。苏清瑶靠在吧台边，安迷修刚帮她换好新的绷带，雪白的纱布上沾着点寰谛凤翎的金粉，正慢慢渗进伤口。

她指尖在吧台上敲了敲，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城西方向，那里的夜空泛着诡异的暗红。

苏清瑶“血祭阵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了，路法用幽冥魔血催庚伮碎片，比我预想的要快。”

安迷修站在她身侧，掌心覆在她的肩窝轻轻按了按，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

安迷修“乔奢费带着昊天他们去了，还有藏修者老夫人在，不会有事，倒是你，左臂的伤不能再拖了。刚才换绷带时，伤口边缘已经泛黑，是暗物质的侵蚀。”

苏清瑶低头看了眼绷带，没在意地笑了笑。

苏清瑶“小伤而已。当年在阿瑞斯战场，比这重十倍的伤都扛过来了。”

话虽如此，指尖却悄悄攥紧了——暗物质的侵蚀比她表现出来的更疼，像有无数细针在往骨缝里钻。

清自在蹲在星图阵法旁，正用朱砂笔补全藏修族徽的纹路，闻言抬头道。

#清自在“左护法，您体内的阿瑞斯能量能压制暗物质，但消耗太大了。要不……用凤君的金焰燎一下？”

凤翎蹲在吧台上梳理羽毛，闻言立刻抬眼。

凤翎“我没问题！金焰能烧干净暗物质，就是疼点——比吴刚上次被幽冥魔挠了还疼。”

苏清瑶刚要摇头，欢迎突然从厨房跑出来，手里举着个保温杯，她把杯子塞到苏清瑶手里，又转身去翻抽屉。

欢迎“我煮了参汤！张奶奶说这东西能补气血，说不定能帮着压暗物质，对了，爷爷的笔记里说，玄铁磨成粉混着金焰灰，能做临时的伤药！刚才吴刚搬来的玄铁还在，我去磨点！”

苏清瑶握着温热的保温杯，看着欢迎风风火火的背影，又看了看安迷修眼底的担忧，终究没再拒绝。参汤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竟真的压下了几分骨缝里的疼。

她忽然轻声开口，目光落在窗外那片暗红的夜空上。

苏清瑶“其实……当年路法叛离阿瑞斯时，带走的不光是修罗铠甲和幽冥军团。”

安迷修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还停在她的绷带边缘。

安迷修“还有什么？”

苏清瑶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得要散，她攥紧保温杯，指节泛白。

苏清瑶“一批暗物质炸弹，皮尔王当年忌惮路法，偷偷在他的军备库里混了这批炸弹，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后来路法叛逃，这批炸弹就跟着失踪了，我总觉得，墓园的血祭阵不是为了催庚伮碎片那么简单——暗物质炸弹的能量波动，和刚才从巴王集团传来的很像。”

清自在手里的朱砂笔“啪”地掉在地上，滚到星图阵法旁。符文被笔尖的朱砂染得变了色，竟隐隐显出个炸弹的轮廓。

欢迎“您的意思是……路法想在墓园引爆暗物质炸弹？”

苏清瑶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把参汤一饮而尽。

苏清瑶“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不能让他得手。安迷修，你去墓园附近的灵脉节点看看，要是发现有暗物质聚集，立刻炸掉节点——就算灵脉乱得更厉害，也不能让炸弹引爆。”

安迷修“我这就去。”

安迷修没犹豫，他转身往外走，又回头看了眼苏清瑶的绷带。

安迷修“照顾好自己。”

凤翎突然扑棱棱飞起，金瞳亮得惊人，它俯冲下来，用喙叼起苏清瑶指尖的一点金粉。

凤翎“我跟你去！金焰能探暗物质！这样就能跟她的气息连着，有事能及时喊人！”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铁板烧里只剩下苏清瑶、欢迎和清自在。欢迎磨好的玄铁粉放在桌上，泛着细碎的光。清自在捡起地上的朱砂笔，重新补着星图上的符文，却怎么也握不稳笔，苏清瑶忽然又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

#苏清瑶“其实我刚才没说全，那批暗物质炸弹里，有一颗是用阿瑞斯的皇室血脉做引信的。”

欢迎的手势刚举到半空，就听到"哗啦"一声脆响，玄铁粉像黑色的流沙般从指缝间倾泻而下，在青石地面上四散奔逃，扬起一阵细小的烟尘。

欢迎“皇室血脉？您是说……”

苏清瑶缓缓合上双眸，身形微晃，似是不堪重负般疲惫地倚靠在吧台边缘。柔和的灯光洒在她略显憔悴的脸庞上，映衬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倦意。

#苏清瑶“路法当年偷偷抽了皮尔王的血，而我……是皮尔王的远房侄女。”

这句话像块石头，在铁板烧里砸出了沉默。窗外的暗红更浓了，隐约有闷响传来，不知道是墓园的血祭阵炸开的，还是安迷修找到了灵脉节点。

欢迎蹲下来捡玄铁粉，指尖抖得厉害。她忽然想起刚才老妇人留下的玄铁屑，和苏清瑶绷带上渗出的血——原来不是同一种颜色，只是在月光下看着像罢了。

苏清瑶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忽然笑了笑，只是笑意没到眼底，她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左臂，绷带下的伤口似乎又在发烫。

#苏清瑶“别慌。当年我能顶着皇室血脉的身份，在路法手下保住安迷修和乔奢费，现在也能保住墓园的人，只是……得麻烦你再煮碗参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