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火车站的人流里,姜野嚼着口香糖靠在广告牌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老陈的人正押着那个蓝布衫少年往候车厅走,少年手腕上的定位环闪着微弱的红光,像条吐信的蛇。
“姜小姐倒是好兴致。”老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制的怒意。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始终按在腰间,一看就是带了家伙。
姜野没回头,把手机揣进兜里时,顺手摸走了旁边旅客口袋里的打火机。“张叔的下落。”她转过身,打火机在指间转得飞快,“或者我现在就让你们特科在兰州的据点,变成明天的头条新闻。”
老陈脸色铁青,从公文包里抽出个牛皮档案袋:“十年前怒江那件事,是前科长私自下令,人已经处理了。张远山现在在第三监狱,代号‘渔夫’。”
“少跟我玩代号游戏。”姜野弹开档案袋,照片上的张叔头发花白,囚服编号被红笔圈着,“三天内把他放出来,用你们特科的权限。”她突然抓住老陈的手腕,将打火机火苗凑近他袖口——那里沾着点淡黄色粉末,是军用炸药的残留物,“你们果然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兰州。”
话音刚落,候车厅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穿黑西装的男人刚要掏枪,就被周围突然站起来的几个旅客按住——那些人有卖报纸的老汉,有抱孩子的妇人,全是姜野提前布下的暗线。
“沈倦那边怎么样了?”姜野对着蓝牙耳机问。
“令牌已经启动第一层铁路,”沈倦的声音带着电流声,“但他们在铁轨里藏了神经毒气,我正往弹药库走。”
“别碰任何金属开关。”姜野扯过老陈的领带,将他拽到消防通道口,“你手下在弹药库装的红外感应,昨晚被我换成了声控的,说话大点声就会引爆。”她突然踹开通道门,外面停着辆伪装成快递车的越野车,“开车,去第三监狱。”
蓝布衫少年被塞进后座时还在挣扎:“我爹不会骗我!他说只要拿到火折子,就能让我娘减刑!”
姜野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丢过去个U盘:“自己看。你爹和老陈的通话录音,他拿你娘的减刑协议换你当诱饵,顺便把真正的引爆器藏在了你的铁盒夹层里。”
少年点开录音的手在发抖,当听到“那小子的血能启动备用开关”时,突然哇地哭了出来。
越野车刚驶出火车站,就被三辆军绿色吉普围住。姜野让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擦着护栏冲进逆向车道,她自己则翻到车顶,踩着天窗站起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改装过的弩箭,箭头闪着幽蓝的光——是她用日军遗留的芥子气样本提炼的抑制剂。
“射轮胎!”她对司机喊,自己则瞄准吉普挡风玻璃后的人。弩箭穿透玻璃的瞬间,对方突然抽搐着倒下去,神经抑制剂在三分钟内就能让人失去行动力。
老陈在副驾吓得脸色惨白:“你疯了!这些都是现役军人!”
“比起你们把张叔关在毒气实验区,我这算温柔的。”姜野跳回车内,扯开老陈的衬衫,他后心有个淡青色的蛇形纹身,和沈倦后颈的胎记几乎一样,“沈家当年是被迫和日军合作,你是沈家的旁支,对不对?”
老陈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沈倦的水里加了追踪剂?”姜野冷笑,“你想要的不是弹药库,是沈家独有的血脉密码,好独占日军留下的那些生化武器资料。”
说话间,越野车已经甩开追兵,停在第三监狱门口。姜野用老陈的特科证件刷开大门,守卫刚要阻拦,就被她亮出的令牌镇住——那上面的龙纹是特科最高权限的象征。
监狱深处传来铁栏杆拖动的声响,张叔穿着囚服走出来,看到姜野时愣了愣,随即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倦还在弹药库。”姜野开门见山,“需要你的血才能关闭备用开关,你和他都是罕见的Rh阴性血。”
张叔突然看向老陈,眼神冷得像冰:“当年把我扔进怒江的,不止前科长吧?”
老陈瘫在地上说不出话。
姜野没管他们的恩怨,已经开始给沈倦发定位:“我带张叔过去,你守住总控制台,别让任何人靠近。”她顿了顿,补充道,“小心你后颈的胎记,那是最后的开关。”
挂掉电话,她拽起还在哭的少年:“想救你娘,就跟我走。你爹藏在铁盒里的引爆器,现在能派上用场了。”
少年抹了把眼泪,攥紧了拳头:“我帮你!”
姜野看着他眼里燃起的光,突然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也是这样攥着一把生锈的刀,冲进人贩子窝点救回妹妹。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走向停在监狱外的直升机——那是她用老陈的权限调过来的。
螺旋桨转动的风声里,她对张叔说:“当年日军留下的铁路图,我已经发给国际刑警了。今天过后,特科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该曝光了。”
张叔看着她的侧脸,在晨光里像淬了火的钢,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沈老爷子临终前说:“能终结这一切的,必然是个比男人还硬的姑娘。”
直升机升空时,姜野低头看了眼手机,沈倦发来条消息:“等你。”
她笑了笑,指尖在屏幕上敲下:“等着看好戏。”
兰州的天空开始飘起细雨,像是在洗刷这座城市隐藏的罪恶。而姜野知道,这场由日军遗留秘密引发的风波,即将在她手里画上句号——用她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