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之下（上）

医疗舱的舱门缓缓滑开时，姜野正盯着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后颈的图腾还残留着微弱的麻痒，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这是基因炸弹反噬后的正常反应，意识体光带暂时沉寂，她的体能也只恢复了六成。

“感觉怎么样？”沈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手里端着杯温热的营养剂，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显然是刚从恒温箱里取出来的。

姜野坐起身，接过营养剂时指尖触到他的手背，比平时烫了些：“你的火焰能量还没稳定？”

“小事。”沈倦避开她的目光，转身去看27号的意识碎片，“它已经定位到初代基因库的入口了，在北极圈冰层下三百米处。”

虚拟屏幕上弹出三维地图，冰层下的建筑轮廓隐约可见，像头蛰伏在冻土深处的巨兽。姜野注意到地图边缘标注着一行小字：“星尘计划最终节点”，字体是母亲姜晚的笔迹。

“星尘计划……”她喃喃道，想起母亲笔记里的只言片语，“母亲说这是能彻底终结意识体威胁的计划，原来藏在这里。”

27号的意识碎片突然展开一段全息影像，画面里是年轻的姜晚站在冰层实验室里，身后的培养舱里漂浮着枚银色晶体，与月球上的“火种”有七分相似。

“这是‘星尘核心’。”27号的电子音带着波动，“姜晚女士用自己的基因链和沈倦母亲的火焰能量，在晶体里封存了对抗意识体的终极程序，启动需要双生密钥同时注入能量。”

沈倦的指尖泛起金色微光：“所以必须我们一起去。”

姜野没反驳。她看向战术终端上的体能检测报告，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眼神里的锐利丝毫未减：“准备飞行器，一小时后出发。沈砚留在这里加固核心区防御，防止影子总长还有漏网之鱼。”

“姐，你们小心！”沈砚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担忧，“冰层下的磁场会干扰通讯，要是失联……”

“我们不会失联。”姜野晃了晃手腕，那缕沉寂的光带似乎动了一下，“意识体光带虽然暂时没法战斗，但共鸣还在，我能感觉到沈倦的位置。”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没注意到沈倦的耳根悄悄泛红。他低头检查着飞行器的能源储备，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实则心跳快了半拍——她刚才说，能感觉到他的位置。

飞行器穿过北极圈的极光带时，姜野正调试着抗寒防护服。沈倦突然递过来一块黑色的能量块，边缘刻着月牙形图腾：“这是沈家特制的能量源，能在低温环境下维持火焰能量，你拿着，以防万一。”

“你自己留着。”姜野推回去，“你的火焰能量对低温更敏感。”

“你拿着。”沈倦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甚至有些笨拙地补充，“……这不是普通能量块，里面混了我的基因片段，能在危急时刻形成屏障。”

姜野看着他眼里的火焰，突然想起在核心区他为了护着27号，被黑雾掀飞的样子。她接过能量块塞进防护服内袋，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却莫名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