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的皇宫笼罩在暴雨中，皇帝江蓦然独坐御书房批阅奏折，烛火将他冷峻的侧脸映在雕花窗棂上。三年前那场夺嫡之战的阴影仍萦绕在这位年轻帝王心头，让他养成了深夜办公的习惯。突然，烛火无风自动，江蓦然指尖微顿，朱笔在奏折上洇开一点猩红。
"出来。"皇帝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梁上一道黑影无声落地，来人全身裹在玄色夜行衣中，单膝跪地时腰间露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天枢"二字被雨水浸得发亮。这是先帝留下的暗卫首领专属令牌，持此令者可调动三十六名潜伏在朝野各处的天字号暗卫。
"禀陛下，兵部尚书杜允之今夜密会北疆使者。"暗卫首领萧沉的声音如同砂纸磨过铁器，带着经年累月的嘶哑。他呈上一封密信，信上火漆印赫然是镇北侯府徽记。江蓦然拆信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三年前那场宫变，镇北侯正是幕后推手之一。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掩盖了皇帝瞬间紊乱的呼吸。萧沉如雕塑般跪在原地，面具下的双眼却将帝王每一丝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当年十八岁的江蓦然踩着兄长尸体登上龙椅时，正是这个暗卫为他挡下致命一箭，箭伤留下的疤痕至今横贯左胸。
"查清楚北疆近日军械调动。"江蓦然烧毁密信，火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中跳动，"特别是...那种带竹叶纹的弩机。"萧沉领命欲退，却听皇帝突然问道："你跟在朕身边几年了？"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暗卫身形微滞。
"十三年零四个月。"萧沉回答时下意识摸了摸面具边缘——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是先帝驾崩那夜留下的。江蓦然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挥了挥手。当黑影融入雨夜，皇帝从暗格取出一卷泛黄的画像，画中少年侍卫眼神清亮，与如今这个沉默寡言的暗卫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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