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烬抱出阶梯教室的一路，林微的脑子都是懵的。
直到他把她放在教学楼后的树荫下，松开手时，她才像是突然找回了力气，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草地上。膝盖磕到石子，传来一阵钝痛，但远不及心里的恐慌。
她抬起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鼻尖红红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执拗：“你到底想干嘛？”
夜烬靠着树干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她这副狼狈又倔强的样子，眉梢挑了挑：“不干嘛。”
“不干嘛你为什么总缠着我？”林微吸了吸鼻子，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还有刚才那只虫子，是不是你放的？”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低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纵容，像在看闹脾气的小猫：“是又怎么样？”
林微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噎住了，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又要涌上来：“你太过分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现在不就认识了？”夜烬蹲下身，和她平视。距离拉近，那枚暗红色的蛊纹在树荫下看得更清了，纹路曲折，像某种神秘的符号。他的声音低了些，“我叫夜烬。”
“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林微别过头，声音带着抗拒，“我只想让你离我远点！”
“那可不行。”夜烬的手指突然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看着自己。他的指尖带着薄茧，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挣脱。“我说过，别躲我。”
林微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那种被强制控制的无力感。她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占有欲，还有点别的什么，让她心里发毛。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咬着唇，声音发颤，却还是坚持问了出来，“你的口音……还有你额头上的东西……你不是本地人吧？你来自哪里？”
夜烬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松了松，转而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那触感很软，带着点湿润的温度，让他的眼神暗了暗。
“我来自哪里，重要吗？”他反问，声音里带着点奇异的韵律，“你只需要记住，从那天在图书馆我抓住你的手开始，你就跑不掉了。”
“我不要！”林微猛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脸颊却还是被他的指尖擦过，留下一阵战栗，“你这是绑架！是犯法的！”
“绑架？”夜烬低笑出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让你习惯我。”
他弯腰，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林微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的手掌很大，包裹住她的小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烫得她心慌。
“你看，”夜烬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眼神带着点恶劣的笑意，“这样是不是就不那么怕我了？”
“我怕！我最怕的就是你！”林微吼道，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还有你的虫子！你的一切我都怕！”
夜烬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抬手，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动作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怕也没用。”
他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来自苗疆，那里有很多你没见过的虫子，还有很多你不懂的东西。如果你乖乖的，我就不拿它们吓你。”
苗疆。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林微的脑子里。她以前在小说里看到过，说那里有会下蛊的人，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虫子……难怪他身上总带着种神秘又危险的气息。
“你……你会下蛊？”林微的声音都在发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他牢牢攥着。
夜烬看着她惊恐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直接回答，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心：“你说呢？”
他故意不把话说清楚，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心里莫名地觉得愉悦。这个胆小的女孩，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以后，每天放学我来接你。”夜烬直起身，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转身就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枚蛊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林微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腿还在发软。她终于知道了他来自哪里，却觉得他更加可怕了。
苗疆，夜烬。
这两个词，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心里，带着恐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她知道，她平静的生活，真的被彻底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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