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离开后，林微在树荫下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才跌跌撞撞地回了宿舍。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蒙着被子缩了一整天。苗疆、蛊、会钻进皮肤的虫子……这些词在她脑子里盘旋，和夜烬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额角的暗红色图腾重叠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喘不过气。
“下蛊……会让人情不自禁……”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光是想象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就足以让她头皮发麻。
第二天一早，室友叫她起床上课，林微却死死攥着被子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去了……帮我请个假吧。”
“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室友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我就是……不舒服。”林微不敢说实话，只能含糊地应付。她怕别人觉得她疯了，更怕消息传到夜烬耳朵里，引来更可怕的后果。
室友没再多问，只好替她请了假。
林微缩在宿舍里，拉上厚厚的窗帘，把自己藏在黑暗里。她不敢看手机，怕看到夜烬的消息；不敢靠近窗户，怕看到他在楼下等她的身影。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的心跳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她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直到第三天傍晚，宿舍门被敲响了。
笃、笃、笃。
节奏很慢，却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林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僵在原地不敢动。
“林微，开门。”
夜烬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门缝，带着点冷意。
林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衣柜上，发出“咚”的一声。她捂住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开门。
门外的人似乎没打算等她回应。几秒钟后，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他竟然有钥匙？
林微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门把手缓缓转动，门被推开一条缝。夜烬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小的黄铜钥匙，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躲了两天，好玩吗？”
他走进来，反手带上门，将外面的光线彻底隔绝。房间里只剩下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刚好照亮他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
林微缩到墙角，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你、你怎么会有钥匙？”
“想有，就有了。”夜烬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身上的草木清香混着点外面的寒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说过，别让我等太久。”
“我不去学校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林微的声音带着哀求，眼泪又开始打转，“我怕你，也怕……怕你说的那些东西……”
“怕？”夜烬蹲下身，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怕就能躲掉？”
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漩涡：“林微，你记住，从我盯上你的那一刻起，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微崩溃地哭喊出来，“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要钱吗？还是别的什么……”
夜烬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眼神闪了闪，突然笑了。那笑容和平时的恶劣不同，带着点奇异的温柔，却让她更害怕了。
“我什么都不要。”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擦掉她的眼泪，“只要你。”
他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不是怕蛊吗？怕它让你身不由己？”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危险的诱惑：“那我就让你试试，不用蛊，你也会忍不住靠近我。”
林微猛地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按住肩膀，按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辗转厮磨。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惊慌和抗拒。她想推开他，想尖叫，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某种侵略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直到她快要窒息，夜烬才松开她。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眼神亮得惊人。
“感觉到了吗？”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这不是蛊，是你自己的反应。”
林微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分不清那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得她心慌。
夜烬看着她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明天早上七点，我在楼下等你。”
“去不去，你自己选。”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但我劝你，别选错。”
门被关上，房间里重新陷入黑暗。林微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很久。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要么，继续躲下去，面对他更可怕的手段；要么，跟他走，走进那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漩涡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林微看着那道光，第一次觉得，原来黑暗也可以这么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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