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坐在派出所的塑料椅上,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张警官的询问已经持续了四十分钟,但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到照片背面的警告,也没有提及“老周”那诡异的少年嗓音。
“所以,周师傅突然闯进你家,翻你的旧物箱,还拿着刀?”张警官皱眉。
他的笔尖悬在记录本上方,“他平时有精神病史吗?”
“没有!”沈砚摇头,“他平时很正常,今晚突然像变了个人。”
乔燃在一旁补充:“警官,老周在小区干了十几年物业,从没出过事。会不会是……呃,老年痴呆突然发作?”
张警官合上本子:“先等医院那边的检查结果吧。你们俩暂时别离开市区,随时配合调查。”
走出派出所时,雨已经停了。潮湿的夜风裹挟着泥土的气息,路灯在水洼中投下摇曳的倒影。
乔燃掏出车钥匙:“砚哥,我送你回去?”
“不用。”沈砚盯着手机屏幕——烬栖依然没有回消息,“你先回去吧,我想走走。”
乔燃欲言又止,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行,有事随时叫我。”
等乔燃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沈砚立刻拨通了宋晴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电子音让他心头一沉。他又试着打给烬栖,依然是无人接听。
不对劲……
沈砚攥紧口袋里的照片,拦下一辆出租车:“青溪路17号。”
青溪路17号仓库,是城郊一处早已废弃的工业区。十年前,这里曾是一家纺织厂的仓库。
后来工厂倒闭,只剩下锈蚀的铁门和斑驳的水泥墙……也是小磊失踪的地方。
沈砚站在铁门前,月光照在生锈的锁链上。
他摸出手机照明,发现锁早已被人撬开,铁链只是虚挂着。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铁门——
“吱呀——”
腐朽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仓库内部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沈砚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堆积的破旧木箱和缠绕的蛛网。
“钥匙在画架第三支腿里。”
小磊的留言浮现在脑海,沈砚环顾四周,终于在角落发现一个蒙着防尘布的物体。
他掀开布……是一架老式木质画架,三条腿的其中一条微微歪斜。
他蹲下身,手指摸索着画架腿的底部,果然触到一个隐蔽的凹槽。
用力一拧……
“咔。”
一小截木腿被旋开,里面藏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
沈砚的心跳加速,他站起身,电筒光束扫过仓库深处的一扇小门……
那是一间被铁栅栏封住的暗室,门上挂着一把锈蚀的大锁。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
“咔哒。”
锁开了
沈砚推开门,暗室里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一种奇异的、类似雨后金属的气息。
电筒光照亮了狭小的空间——
“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报纸剪报……”
“桌上摆着一本陈旧的日记本……”
“而正中央,放着一块锈迹斑驳的怀表”
沈砚走近,拾起怀表。
表盖已经氧化,但当他用袖子擦拭表面时,一道细微的蓝光从缝隙中渗出。他下意识地按下表冠——
怀表“咔”地弹开。
表盘上没有指针,只有一圈诡异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
而在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时间之钥,归位之时。”
沈砚的指尖触碰到表盘的一瞬,一股冰冷的刺痛感突然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他猛地缩回手,怀表“啪”地掉在地上。
“你果然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砚猛地转身,电筒光束照向门口——
烬栖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睛……
“不再是沈砚熟悉的温和棕色,而是和时敛、和“老周”一样的——灰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