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

福利院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夜，沈砚跌跌撞撞地穿过浓烟弥漫的走廊，手中紧攥着烬栖留下的怀表。

表盘上的倒计时已经变成“18:32:17”，齿轮的转动声越来越急促。

走廊尽头，一扇锈蚀的铁门微微敞开，门缝里渗出诡异的蓝光。

“宋晴说的祭坛……”沈砚的指尖刚触到门把，整扇门突然无声滑开—— “地下祭坛比他想象的更古老”

圆形石室中央矗立着巨大的青铜齿轮组，每个齿槽里都嵌着孩童的照片。

最顶端的齿轮上，时敛正赤足站立，黑色风衣下摆垂落着细碎的时间沙粒。

他左手无名指的深灰指环与怀表产生共鸣，发出嗡鸣。

“你终于来了，哥哥……”时雨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金属共振的质感。

“烬栖的机械核心应该已经停转了……真可惜，他本来能成为最完美的时之仆从。”

沈砚的指节捏得发白：“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加速了他的时间而已。”时雨轻笑，抬手轻抚过齿轮上小磊的照片，“就像当年他对我们做的那样。”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四面的墙壁浮现出流动的影像

七岁的沈砚被推出暗室，怀表在他胸前发烫。门内，棕发男孩死死抱住齿轮状瞳孔的小磊：“快走！我会困住他！”

小磊的哭声撕裂时空：“砚哥！他骗你！根本没有时之神，那是他偷来的——”

画面戛然而止，变成福利院监控录像：“深夜，时敛将昏迷的宋晴拖进档案室，指尖在她眉心抽出丝缕蓝光。

“人类真是有趣的容器。”时敛从齿轮上飘然而下，风衣化作无数齿轮环绕周身。

“特别是你，沈砚。”他的灰蓝瞳孔突然变成全黑，内部有星云旋转。

“烬栖抹去你所有记忆，却不敢告诉你最关键的事……”

怀表突然从沈砚手中飞出，悬浮在两人之间！

“你能启动怀表不是因为你特殊。”时敛的黑瞳映出沈砚苍白的脸，“而是因为……你本就是怀表的一部分。”

倒计时突然停止， 祭坛四壁的照片全部翻转——每一张都是沈砚不同年龄段的影像，但胸口位置都嵌着怀表的纹路。

“十年前暗室里的那个孩子，从来就不存在。”时雨的声音忽然带上小磊的童音，“是你分裂出的保护人格，用来承受时间撕裂的痛苦。”

他伸手触碰沈砚心口，“现在，该回归本源了。”

剧痛如电流贯穿全身……沈砚跪倒在地，看见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与烬栖相同的齿轮纹路。

记忆的洪流冲破枷锁—— 暴雨中的仓库，七岁的沈砚独自站在暗室。

怀表自动分解，一半嵌入他胸口，另一半化作棕发男孩的模样。

“我会替你承受时间污染。”男孩擦去他的眼泪，“你要作为纯粹的人类……活下去。”

原来所谓“观测者”，不过是沈砚分离出的时之力化身。

“明白了吗？”时敛掐住沈砚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烬栖就是你丢失的‘人性’，”他的面容在小磊与少年间不断切换

怀表突然裂开！一半飞向时雨，一半化为齑粉。

剧痛中沈砚看见福利院走廊燃起大火，而烬栖正拖着机械化的残躯爬过火海，棕色瞳孔已完全变成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