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旁的微光

ICU的门被推开时，消毒水的味道像针一样扎进鼻腔。马嘉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意识昏沉，只觉得浑身发冷，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压得极低的声音。

“医生说他现在需要安静。”丁程鑫站在离床一米远的地方，手里攥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纯棉病号服，袖口被反复摩挲得发皱。“我把衣服烫过三遍，一点毛絮都没有，等能换的时候用，不会刺激皮肤。”他往床头柜上放了个小喷雾瓶，“里面是纯净水，医生说可以偶尔往他嘴唇上喷点，保持湿润，喷头我试过了，雾很细，不会溅进嘴里。”

贺峻霖捧着个保温桶，站在护士站旁边不肯靠近。“熬了整夜的米油，”他掀开桶盖时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什么，“上面那层最浓的，过滤了五遍，连米粒的影子都没有，医生说等他能进食了，这个最养人。”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每一页都记着时间：“护士说每小时要观察一次输液速度，我记着点，免得太快他不舒服。”

张真源守在监护仪旁，眼睛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手里捏着块软布。“刚用酒精棉擦过仪器表面，”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气，“怕有细菌。屏幕亮度我调暗了两格，医生说光线太亮影响休息，这样既看得清数字，又不晃眼。”他往仪器底座垫了块硅胶垫，“刚才有点晃，垫上这个稳当，不会发出声响。”

宋亚轩蹲在病床脚边，正用手轻轻摩挲着马嘉祺露在外面的脚踝。“袜子是加绒的，袜口特意剪松了，”他把被子往脚踝处掖了掖，动作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医生说脚不能凉着，我每隔半小时就摸摸，要是温的就放心了。”他从包里拿出个小暖手宝，隔着被子放在脚边：“调的最低档，不会烫，就隔着一层布，刚好有点温度。”

严浩翔靠在墙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跟公司沟通过了，”他抬眼望向病床，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红痕，“所有工作都推了，什么时候好利索什么时候再说。我把手机提示音全关了，连震动都没开，保证不会吵到他。”他往门口放了个小牌子，上面用马克笔写着“轻关”，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刘耀文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手里攥着个没拆封的毛绒小熊。“昨天在商场挑的，”他把小熊往病床方向举了举，又怕碰到管子赶紧收回，“毛最短的那种，不会掉毛，等他醒了，说不定能攥着玩。”他从口袋里摸出包薄荷糖，自己含了一颗：“我怕困，嚼这个提神，能一直盯着，有一点动静就叫医生。”

丁程鑫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小小的香薰机，往里面滴了滴薰衣草精油。“医生说少量精油能助眠，”他把香薰机放在离床最远的角落，“就一滴，味道淡得几乎闻不到，不会刺激呼吸道。”他往机器旁边放了个小量杯，“加水用的，我量好了，不多不少，刚好能用八个小时。”

贺峻霖从护士那里拿来支润唇膏，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无香精的，医生说可以用，”他用棉签蘸了点，轻轻点在马嘉祺的嘴唇上，“就蘸了一点点，免得进嘴里。这样嘴唇就不会干得起皮了。”他把棉签扔进旁边的医疗垃圾桶，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

监护仪的“滴滴”声依旧规律，七个人的影子在病房里拉得很长，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多余的声响。马嘉祺在混沌中似乎感觉到，有股暖融融的力量裹着自己，像冬日里最厚的棉被，把所有的冰冷和不安都挡在外面。

他不知道，那些在监护仪旁亮起的微光，那些压到最低的声音，那些反复确认的细节，都是在告诉他：别怕，我们就在这里，等你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