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第二天的晨光,是透过ICU病房的百叶窗钻进来的,细细碎碎落在马嘉祺手背上。
他刚醒时,喉咙里还插着管子,发不出声音,只能眨眨眼。守在床边的丁程鑫立刻凑过来,眼眶红红的,却笑得很轻:“醒了?别急,医生说过会儿就能拔管子了。”他把床摇起一点点,角度刚好能让马嘉祺舒服地看着窗外,“我给你垫了两个枕头,不压着伤口,疼就捏我的手。”
张真源端着温水进来,手里拿着支棉签。“先润润嘴唇,”他蘸了点温水,轻轻擦过马嘉祺干裂的唇,动作比蝴蝶振翅还轻,“等拔了管子就能喝点水,我晾到温吞了,不刺激喉咙,棉签是无菌的,放心。”
贺峻霖拿着块温毛巾,在自己手心里焐了焐才递过去。“刚用热水泡过,拧得半干,”他替马嘉祺擦了擦眼角的分泌物,指尖避开纱布边缘,“擦脸舒服点,毛巾我单独洗过,用的婴儿皂,没味道。”
宋亚轩捧着个小盆栽站在窗边,是盆多肉,叶片胖乎乎的。“护士说病房里放盆绿植好,”他把盆栽放在床头柜上,离马嘉祺不远不近,“这个不用浇水,也不招虫子,绿色的看着眼睛舒服,我挑的最圆的一棵,像小胖子。”
严浩翔在调病房的温度,把空调往上拨了两度。“医生说术后别着凉,”他又把百叶窗拉开条缝,让晨光刚好落在多肉上,“光从这边照进来,不晃你的眼,风叶我调朝上了,不直吹伤口。”
刘耀文拎着个保温桶进来,里面是熬得极烂的米汤。“张哥凌晨三点就起来熬了,”他掀开盖子,热气带着淡淡的米香飘出来,“米粒都化在汤里了,医生说今天能喝点这个,我盛了一小碗,凉到不烫嘴了再给你喝,勺子是硅胶的,不硌嘴。”
拔管子的时候,马嘉祺疼得皱紧了眉,丁程鑫立刻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让他捏,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忍一下,拔完就不难受了,我给你数着数,一、二、三……”
管子拔出来后,他哑着嗓子说了句“渴”,贺峻霖立刻用棉签蘸了温水递到他嘴边,张真源已经把凉好的米汤盛在小碗里,用勺子一点点喂。米汤滑过喉咙时,带着点淡淡的甜,刘耀文在旁边数着:“喝了五勺了,医生说一次不能喝太多,等会儿再喂。”
宋亚轩把手机调成静音,放了段鸟叫的录音。“这是小区里的麻雀声,”他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声音轻得像耳语,“听着像在外面散步,不吵吧?等你好点了,我们就带你去看真的麻雀。”
严浩翔从护士站借来个小台灯,放在床头柜内侧。“晚上起夜用这个,”他把亮度调到最低,暖黄的光刚好照亮床头,“不晃醒你,也不影响其他人,开关在你手边,按一下就亮。”
中午换药时,马嘉祺疼得身子发颤。丁程鑫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病号服传过来,稳稳的:“我在这儿呢,换完药就好了,你看宋亚轩的多肉,是不是又胖了点?”贺峻霖站在对面,故意做了个鬼脸,逗得他差点笑出声,张真源趁机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夕阳西下时,马嘉祺又睡着了。丁程鑫替他掖了掖被角,贺峻霖把没喝完的米汤盖好放进保温桶,张真源在手机上记着今天喝了多少水,宋亚轩给多肉转了个方向让它晒夕阳,严浩翔把台灯开关又检查了一遍,刘耀文趴在床边,握着马嘉祺没输液的手,怕他醒了没人在。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鸟叫。月光爬上窗台时,马嘉祺翻了个身,刘耀文立刻醒了,轻声问:“疼吗?”
他摇摇头,看着床边六个或坐或趴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好像也裹着层暖意。那些藏在棉签里的温润、毛巾里的柔软、掌心的力道、多肉叶片上的阳光,都在说:伤口会慢慢长好,我们就在床边守着,等你能坐起来,能走两步,能笑着跟我们说想吃张哥做的粥。
晨光再次漫进病房时,马嘉祺睁开眼,看见丁程鑫正对着窗外的朝霞笑,贺峻霖在给保温杯灌新的温水,张真源的米汤已经熬好了香。他动了动手指,轻轻回握了一下刘耀文的手,听见自己哑着嗓子说:“今天……想多喝两勺粥。”
六个身影瞬间围过来,晨光里,每个人的笑都亮闪闪的,像极了他第一次出院时,医院地面上那片亮闪闪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