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米汤里的甜

：“今天可以试着喝点米汤了，一次别超过三十毫升。”医生的话像道阳光，瞬间驱散了病房里连日来的沉闷。张真源几乎是立刻就跳起来，快步走到角落拿起保温桶，手都有点抖。

马嘉祺靠在床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拧开桶盖，一股温润的米香慢悠悠地飘过来。熬了整夜的米汤呈淡淡的乳白色，表面结着层薄薄的米油，一看就熬得极为用心。

“我先倒出来晾晾。”张真源找出个小小的瓷碗，舀了小半碗米汤，又拿着勺子轻轻搅动，“医生说不能太烫，得晾到温温的才行。”

丁程鑫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顺手帮马嘉祺调整了靠枕的角度：“慢点喝，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立刻停下。”他的视线落在马嘉祺干裂的嘴唇上，又拿起棉签沾了点温水，细细地擦了擦。

贺峻霖趴在床边，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那碗米汤：“张哥熬了整整六个小时呢，凌晨三点就起来守着锅了，说要把米粒熬到化在汤里才好消化。”

刘耀文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支新的吸管：“我问护士要的，软头的，不会刮到嘴。”他把吸管放进碗里，又用手指试了试温度，才把碗递到丁程鑫手里。

严浩翔和宋亚轩站在旁边，一个举着纸巾，一个拿着手帕，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仪式。病房里忽然变得很安静，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和张真源轻轻搅动米汤的哗啦声。

“差不多了。”丁程鑫用勺子舀起一点米汤，放在唇边抿了抿，确认温度刚好，才小心地送到马嘉祺嘴边，“小口点。”

米汤刚碰到嘴唇，马嘉祺就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暖意。他轻轻抿了一口，米香混着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开，顺着喉咙滑下去，一路暖到空荡荡的胃里。没有想象中的刺激，只有一种久违的、踏实的舒服感。

“怎么样？”宋亚轩紧张地问，攥着帕子的手都收紧了。

马嘉祺点了点头，眼里泛起一点湿意。不过是一口再普通不过的米汤，却让他尝出了前所未有的甜。他知道这甜味里，藏着张真源凌晨守在灶台前的专注，藏着所有人这几天悬着的心，藏着那些说不出口却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关心。

丁程鑫一勺一勺地喂着，动作慢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三十毫升的米汤不多，很快就见了底，可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胃里舒服点没？”张真源赶紧问，眼里的期待藏不住。

“嗯，很舒服。”马嘉祺的声音还有点哑，却比前几天有力多了，“很好喝。”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真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我明天再熬，医生说要是适应了，就能加一点点煮烂的米粒了。”

贺峻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给大家看：“我查了食谱，明天可以往米汤里加一点点南瓜泥，养胃又甜，等马哥能吃了我们就试试。”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各种养胃食谱，旁边还画着小小的星星做标记。

刘耀文凑过去看：“我知道有家农场的南瓜特别甜，明天我让我妈寄两个过来！”

严浩翔拿出手机：“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卖新鲜山药的，后天可以煮山药米汤。”

宋亚轩则开始盘算：“等能吃面条了，我要学做番茄鸡蛋面，番茄要炒出沙那种……”

马嘉祺靠在床头，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规划着他接下来的饮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认真的雀跃。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那碗空了的瓷碗上，也落在他们年轻的脸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忽然想起刚住院时，胃里绞痛难忍，高烧不退，觉得日子漫长又难熬。可现在，不过一口米汤的功夫，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有了回甘。

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照顾着，连最平淡的日子，都能酿出蜜来。就像这碗米汤，明明没有加任何糖，却甜得让人心头发颤，甜得让人想牢牢记住这味道，记一辈子。

丁程鑫拿起空碗要去洗，马嘉祺忽然轻轻拉住他的手腕。

“谢谢。”他看着眼前的人，也看着围在身边的所有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谢谢你们。”

丁程鑫笑了，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谢什么，等你好了，可得把我们这几天的份都补回来。”

病房里响起一阵笑声，驱散了最后一点沉闷。马嘉祺看着他们，心里悄悄想着：一定会的。等他好了，要和他们一起吃很多很多顿饭，把这些日子亏欠的陪伴，都一点点补回来。而此刻，这一口米汤里的甜，已经足够支撑他走过剩下的恢复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