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窗台，轻轻落在马嘉祺的手背上。
丁程鑫是被监护仪变缓的频率唤醒的，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去摸马嘉祺的额头——指尖触到的温度虽然还带着暖意，却已不再是那种灼人的烫，像退潮后的沙滩，终于透出几分清凉。
“降了！真的降了！”他几乎是不敢相信地又摸了一遍，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惊醒了旁边浅眠的几人。
宋亚轩揉着眼睛凑过来，听到“降了”两个字，瞬间清醒，慌忙去拿体温计：“多少度？多少度？”
体温计的数字跳到37度5时，病房里响起一阵近乎哽咽的呼气声。张真源背过身去抹了把脸，再转过来时，眼底的红血丝依旧清晰，嘴角却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总算是……降下来了。”
马嘉祺是被这阵低低的声响弄醒的，他睁开眼，没有了之前的昏沉，视线也清晰了许多。胃里虽然还有些空落落的，但那钻心的绞痛和翻涌的恶心感，都退去了大半。
“马哥，你醒了？”贺峻霖第一个发现他睁眼，赶紧凑过来，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欢喜，“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马嘉祺动了动手指，试着想抬起来，虽然还有些无力，却不再是之前那种连抬手都费劲的沉重。他看着围过来的几张脸，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红血丝，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却都亮闪闪地看着他，像守到了黎明的星子。
“不晕了……”他哑着嗓子说，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比前几天有力了些。
严浩翔立刻倒了杯温水，用棉签沾了些，轻轻涂在他的嘴唇上：“医生说体温降了是好兆头，等稳定住，或许可以试着喝点米汤了。”
提到米汤，马嘉祺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却没像之前那样立刻泛起恶心。这个细微的变化被丁程鑫捕捉到了，他心里一动，试探着问：“要不要……就抿一小口温水试试？”
马嘉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丁程鑫用小勺舀了最少量的温水，几乎是滴进他嘴里。温水滑过喉咙时，没有预想中的灼痛，只有一丝温润的触感。他慢慢咽下去，胃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排斥的信号。
“没事！真的没事！”宋亚轩看得眼睛发亮，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刘耀文手里转着的魔方“啪嗒”掉在地上，他却顾不上去捡，只是咧着嘴笑，眼眶却红了：“太好了马哥，你终于好点了……”
张真源站在一旁，看着那勺被咽下去的温水，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些天守在灶前反复熬煮的米汤，一次次被倒掉的失落，此刻都化作了心口的暖意——原来等待的尽头，真的会有微光透进来。
医生查房时，看到马嘉祺的状态也松了口气：“炎症控制住了，体温稳定住的话，今天可以试着喂极少量的米油，一次就一勺，观察一下反应。”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张真源立刻拿出保温桶，里面是他凌晨又重新熬好的米油，细腻得像一层薄薄的奶皮。
丁程鑫舀起一勺，吹得温凉，送到马嘉祺嘴边。这一次，马嘉祺没有犹豫，轻轻张开了嘴。
米油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没有任何刺激。他慢慢咽下去，胃里依旧平静。
没有人说话，病房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直到马嘉祺轻轻“嗯”了一声，说“还好”，大家才像是突然松了弦，宋亚轩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被子上，却带着笑音。
阳光慢慢爬过床尾，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马嘉祺靠在枕头上，看着身边这些眼眶红红却笑着的人，突然觉得，那些难熬的夜晚，那些反复的病痛，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虽然路还长，但微光已经亮起。他知道，只要他们还在，这束光就会越来越亮，直到照亮前路，直到他能笑着接过那碗温热的粥，对他们说一句：“真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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