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复燃的热

午后的阳光正暖，丁程鑫刚用棉签蘸了温水给马嘉祺擦完嘴唇，就见他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是有些不安。

“怎么了？不舒服吗？”丁程鑫放轻声音问，伸手习惯性地去探他的额头。这一次，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里“咯噔”一下——那点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热意，竟又悄悄攀了上来。

“又烧了？”宋亚轩凑过来，手刚贴上马嘉祺的皮肤就缩了一下，声音里的雀跃瞬间被担忧取代，“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张真源立刻去翻体温计，金属头贴上马嘉祺的腋下时，他明显感觉到马嘉祺瑟缩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惊到。“别担心，可能就是身体还没稳住，小反复而已。”张真源嘴上安慰着，手里攥着体温计的力道却不自觉加重了。

监护仪的声音似乎也比平时急促了些，马嘉祺半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又在一点点被抽走，额头的热意像温水煮茶，慢慢漫到四肢百骸。“头……有点晕。”他哑着嗓子说，声音比早上弱了几分。

体温计的提示音响起，37度9。不算高烧，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清晨刚筑起的希望。刘耀文刚削好的苹果“咚”地掉在盘子里，他看着马嘉祺泛红的脸颊，咬着唇没说话，转身就往护士站走：“我去叫医生。”

医生来的时候，马嘉祺正闭着眼喘气，额头上又沁出了细密的汗。“炎症还没彻底消，体温有小幅度波动很正常，算不上反复发烧，别太紧张。”医生检查后解释道，“继续物理降温，观察着就行，暂时不用加药。”

虽然医生说了“正常”，但看着马嘉祺不舒服的样子，谁也松不下心。贺峻霖找来了退热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他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马嘉祺的眉头舒展了些。“忍忍啊马哥，就像夏天贴凉贴一样，一会儿就舒服了。”

严浩翔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翻出手机里存的风景图，一张张慢慢划着：“你看这张雪山，是不是看着就凉快？等你好了，我们去看真的，雪山顶上的风可清爽了……”他声音平稳，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有偶尔抬眼时，那紧盯着马嘉祺脸色的眼神，藏着掩不住的在意。

马嘉祺听着他的声音，又感觉到丁程鑫在轻轻给他按着手腕，宋亚轩蹲在床边替他擦手心的汗，张真源在旁边低声和刘耀文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商量谁去买晚饭。这些细碎的声响像一张软网，轻轻托住了他昏沉的意识。

热意虽然没退，却不像前几次那样灼人，更像是余烬未熄，带着点顽固的温热。他能感觉到身体里那道对抗病痛的防线，似乎比之前坚固了些，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意击垮。

“水……”他又说了一声，这次声音清晰了些。

丁程鑫赶紧用小勺舀了点温水，喂到他嘴边。马嘉祺慢慢咽下去，喉咙没再发疼，胃里也安安静静的。“还好吗？”丁程鑫问。

马嘉祺点了点头，嘴角似乎还牵起了一丝极淡的弧度。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时，护士来测体温，37度5。热意还在，却又退了些。

张真源端来新熬的米油，这次谁也没提让他喝，只是放在旁边，像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你彻底不烧了，我们再试。”张真源看着他说，语气里带着笃定。

马嘉祺看着那碗米油，又看看身边的人。他们眼里的焦虑还在，却多了些从容，像是知道这场和余烬的拉扯，终究会是他们赢。

他闭上眼睛，心里悄悄想：嗯，会好的。这点余烬，燃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