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吻

第二天早读课前，陈奕恒刚把书包放下，就看见桌肚里躺着个小盒子。打开是块橘子味的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铃铛，旁边压着张纸条：“赔你昨天被左奇函打断的吻。”

字迹张扬，一看就知道是张桂源写的。陈奕恒指尖碰了碰冰凉的蛋糕盒，耳尖悄悄红了，刚想把盒子藏进书包，就被从后门进来的张桂源按住了手。

“尝尝？”他俯身凑近，呼吸扫过陈奕恒的耳廓，“我妈凌晨烤的，说比外面买的甜。”

陈奕恒挖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奶油的甜混着橘子的酸，刚好中和得恰到好处。张桂源忽然凑过来，用指尖蹭了蹭他唇角沾到的奶油，然后放进自己嘴里舔了舔：“确实甜。”

前排的杨博文刚好转身拿书，撞见这一幕，默默转回去，却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左奇函。左奇函探头一看，立刻冲后排比了个“OK”的手势，被杨博文一把按回座位。

课间操时，四人故意站在队伍最末尾。广播里的音乐吵吵嚷嚷，左奇函趁着转身动作，偷偷捏了捏杨博文的手，被对方反手拍了下手背，却笑得更欢。

张桂源则借着整理校服的动作，悄悄把陈奕恒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两人的指尖在口袋里交缠，掌心的汗混在一起，黏糊糊的，却谁都没松开。阳光晒得人发暖，陈奕恒能感觉到张桂源的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画圈，像在写什么只有两人懂的密码。

午休时左奇函非要拉着大家去天台，说带了“好东西”。爬上顶楼才发现，他所谓的好东西是台旧收音机，正断断续续播放着老歌。杨博文无奈地靠在栏杆上，看左奇函跟着跑调的音乐瞎晃，忽然被对方拽进怀里跳起舞来。

“别闹，摔下去怎么办？”杨博文笑着推他，却被左奇函按在栏杆上亲了口，风把两人的笑声吹得老远。

陈奕恒靠在张桂源肩上，看着远处的云慢慢飘。张桂源的下巴抵在他发顶，轻轻哼着收音机里的歌，跑调跑得厉害，却让人觉得安心。

“周末去看海吧？”陈奕恒忽然说，“我查了天气预报，晴天。”

张桂源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脸颊：“好啊，我这就去买票。”

收音机里的歌正好唱到“晚风轻拂澎湖湾”，陈奕恒抬头时，刚好对上张桂源的目光。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眼尾投下细碎的光，像落了把星星。张桂源低头吻下来时，陈奕恒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蛋糕香，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甜得让人想闭上眼睛，把这瞬间攥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天台的风带着夏初的热，吹起四人的衣角。左奇函还在和杨博文闹着抢收音机，陈奕恒靠在张桂源怀里，听着远处的蝉鸣和近处的心跳，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该慢慢过——有跑调的歌，有甜腻的蛋糕，有藏在口袋里的手，还有天台上这个被风偷走的吻。

反正时间还长，他们有大把的光阴，可以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过成闪着光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