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关于那块橘子蛋糕的后话

张桂源后来总说，他这辈子做过最英明的决定，就是让他妈凌晨四点爬起来烤那块橘子蛋糕。

这话被他妈听见时，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炖排骨。老太太手里的锅铲往灶台一磕，笑着回头：“合着我大半夜揉面，是为了给你追人的？”

张桂源挠挠头没说话，陈奕恒坐在客厅沙发上，耳尖悄悄红了。那天是两家人的例行聚餐，陈奕恒正帮着择菜，听见这话，手里的豆角差点捏出水。

“其实啊，”张桂源妈妈端着一碟刚炸好的糖糕出来，往陈奕恒手里塞了一块，“那天他非说要烤蛋糕，说什么‘赔人家东西’，我就知道不对劲。你说哪有人赔礼用蛋糕的？还是橘子味的，明摆着是你爱吃的。”

陈奕恒咬了口糖糕，甜得舌尖发颤。张桂源从身后凑过来，下巴搁在他肩上：“我妈那是火眼金睛。”

“去去去，别腻歪。”张桂源妈妈笑着赶人，“对了小恒，上次你说喜欢吃我做的橘子酱，我装了瓶，等下记得带走。”

后来有次，陈奕恒在张桂源的旧书桌抽屉里翻到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当年他写的“赔你昨天被左奇函打断的吻”，旁边还压着块风干的橘子皮，带着淡淡的香。

“这是什么？”陈奕恒举着橘子皮笑他，“留着当纪念啊？”

张桂源从背后抱住他，声音闷闷的：“那天你把蛋糕吃完了，就剩这一小块橘子皮，我偷偷收起来了。”他顿了顿，忽然笑了，“那时候觉得，连橘子皮都是甜的。”

陈奕恒转身看他，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张桂源眼角的细纹上。这些年过去，他不再是那个会在走廊里偷偷牵手的少年，却依然会因为一句笨拙的话红了耳根。

“笨蛋。”陈奕恒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现在想吃多少橘子蛋糕都有，不用留橘子皮了。”

张桂源笑着把他按在怀里：“可那时候的最甜啊。”

厨房里飘来橘子酱的甜香，是张桂源妈妈在准备下午茶。陈奕恒靠在张桂源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忽然觉得，原来有些味道真的会记一辈子——就像那年橘子蛋糕的甜，像少年藏在纸条里的心意，像岁月里慢慢酿成的，化不开的暖。

窗外的绣球花开得正好，猫咪懒洋洋地趴在院墙上，日子像块被阳光晒暖的糖，甜得让人想慢慢嚼，慢慢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