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控的印记

空调的嗡鸣在安静的训练室里被无限放大，何浩楠身上的热潮像滚沸的水，烫得他意识发沉。松木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往外溢，带着Alpha易感期特有的侵略性，却又在触及赵小童身上的海盐气息时，莫名柔化了几分。

他靠在赵小童肩上的头动了动，鼻尖蹭过对方颈侧，那里的皮肤温热，海盐味最浓，像干涸时遇到的一汪清泉。理智在热潮里被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他要这个人，要他的气息彻底包裹自己，要一个属于赵小童的标记，哪怕只是暂时的。

“小童……”何浩楠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鼻音，“难受……”

赵小童刚想抬手给他擦汗，手腕就被攥住了。何浩楠猛地抬起头，眼尾红得吓人，瞳孔里蒙着层水汽，却亮得惊人，像濒死的困兽找到了唯一的救赎。没等赵小童反应过来，何浩楠已经扣住他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吻了下去。

那吻带着灼人的温度，混着喘息和失控的战栗，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带着绝望的掠夺。赵小童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他想推，手却被何浩楠按在器材架上，动弹不得。海盐味的信息素慌乱地波动着，被对方强势的松木味牢牢裹住。

“标记我……”何浩楠的唇离开他的，额头抵着额头，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声音破碎又执拗，“小童，标记我……”

赵小童彻底懵了。他能感觉到何浩楠身体的颤抖，能闻到对方信息素里的痛苦和渴求，可“标记”两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他是E，理论上能暂时标记A，可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在这人最脆弱的时候，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意味着他们之间那层模糊的窗户纸，会被彻底撕碎。

害怕是真的。他怕这是何浩楠易感期的胡言乱语，怕清醒后两人会陷入无法收拾的尴尬，怕破坏现在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可心底深处，另一种情绪却在悄悄抬头——那点被队友起哄时的窃喜，那点记得对方喜好的自得，那点被依赖时的隐秘雀跃，此刻都化作了汹涌的欲望，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窜。

他看着何浩楠汗湿的额发，看着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点桀骜、此刻却写满脆弱和渴求的眼睛，看着对方因为忍耐而紧抿的唇，那点害怕突然就被压了下去。

何浩楠见他没反应，眼神暗了暗，手松了松，像是要退缩。赵小童却在这时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指尖发白。他深吸一口气，海盐味的气息陡然变得浓烈起来，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决绝。

没等何浩楠再说什么，赵小童已经反客为主，狠狠吻了回去。这个吻比刚才的更凶，带着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带着点笨拙的急切。他抬手，指尖颤抖着抚上何浩楠的后颈，那里的皮肤滚烫，动脉在手下突突地跳。

“小何……”他含糊地叫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点没褪尽的青涩，却不再犹豫。齿尖轻轻擦过后颈最脆弱的地方，在何浩楠因为战栗而绷紧的瞬间，他闭上眼，咬了下去。

松木味的信息素骤然爆发，又在被海盐味包裹的瞬间，温顺地蜷缩起来，像找到了归宿。何浩楠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眼尾滑落一滴泪，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

赵小童咬得很轻，却足够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他能感觉到怀里人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能闻到两种气息交融后变得格外和谐的味道。他慢慢松开嘴，舌尖轻轻舔过那处泛红的齿痕，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何浩楠的头搭在他肩上，眼神已经有些迷蒙，却还抓着他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小童……”他喃喃着，声音里带着点刚被标记后的慵懒和依赖。

赵小童抱着他，后背抵在冰冷的器材架上，手心却全是汗。他看着怀里闭着眼的人，后颈那抹属于自己的痕迹清晰可见，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害怕还在，可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像完成了一场蓄谋已久的仪式。

外面传来管理员的脚步声和钥匙串的叮当声，越来越近。赵小童下意识地把何浩楠往怀里带了带，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处印记，像是要守住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