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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幽冥引玉

幽岚感觉写的太屎,重新写估计会更屎

幽岚无脑小说

幽岚脑子放评论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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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熔金,泼在青石板的旧街上。晚风卷起糖炒栗子的焦香和游客的喧声,撞在斑驳的白墙灰瓦间。古镇“梅墟镇”的牌坊下,林梦婉正用鞋尖碾着一颗小石子,深紫色发辫在肩头一跳一跳,发间那枚卡通骷髅头绳也跟着晃荡。

“啊啊啊——伊墨这个慢乌龟!她是不是掉进下水道被芒果核噎死了啊?”灵梦婉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步行街冰凉的铁艺栏杆上,对着手机屏幕龇牙咧嘴,手指快把屏幕戳穿了,“再不来,我就把她塞进炮仗里,‘咻’一声发射到月球去挖芝士!”

潭晓月无奈地拍了下她的手臂,素色棉麻长裙被风拂起温柔的弧度:“少说疯话。兴许是画画忘了时间。”她望向人流深处,目光沉静。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灵巧地切开喧嚷的人潮,像尾银鱼滑过浊流。伊墨挤到她们面前,微微喘着气,额角沁出细汗。左侧腰间,一枚青绿色的古旧玉佩压着衣摆,随她的动作轻晃,温润的光泽在暮色里一闪。

“抱歉,”伊墨声音不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巷子口碰见个写生的孩子,挡了路。”

“挡路?我看是你又在对着电线杆子‘光影细节’了吧?”林梦婉翻个白眼,一把拽过她的胳膊,“罚你当苦力,拎包!”她把沉甸甸的帆布相机包塞进伊墨怀里,里面塞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和备用胶卷。

三人汇入人流。林梦婉是脱缰野马,拉着她们在迷宫般的小巷里冲锋陷阵。古戏台前飞檐斗拱的剪影,许愿井边斑驳的石刻,甚至河边一丛姿态嶙峋的老柳,都能让她兴奋地停下,指挥摆拍。

“晓月,靠井沿!对,眼神放空点,带点‘老娘许愿从来没灵过’的忧伤!”林梦婉端着相机嚷嚷。

潭晓月依言斜倚井台,唇角弯起一丝无奈的笑。伊墨却已无声地绕到侧面,在林梦婉话音落下的瞬间,指尖轻轻按下了手中那台老旧机械相机的快门。“咔嚓”,轻快利落。

“好了。”伊墨放下相机。

潭晓月讶然转头:“你光速啊?我姿势才刚摆好。”

“光影正好。”伊墨言简意赅,将相机递给林梦婉预览。取景框里,潭晓月侧影被井口幽暗衬托,一缕斜阳精准地镀亮她低垂的眼睫和半边脸颊,沉静里透出难言的温柔。林梦婉咂咂嘴:“行吧,算你手快。不过伊墨,下次再敢躲镜头不入境,我就把你绑在牌坊上拍个够!”

伊墨立刻抿紧嘴唇,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腰间的玉佩。她抗拒镜头,如同抗拒一切可能将她暴露在陌生审视下的东西。潭晓月笑着打圆场:“好啦,她负责拍美我们就行。”

暮色四合,天光沉入靛蓝。灯笼次第亮起,在蜿蜒的水道上投下摇晃的红影。他们沿着一条相对僻静的临河小巷往镇口十字路走。石板路被踩磨得光滑,倒映着灯笼暧昧的光晕。白天热闹的店铺大多打烊,只余下紧闭的木板门和窗棂后透出的零星灯火。晚风带着水汽和凉意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饿死了,”林梦婉揉着肚子抱怨,“等会儿非让伊墨请客,吃垮她!补偿我们等她等到地老天荒……”她话音突然顿住,猛地回头。

巷子深处,灯笼的光晕之外,一片更浓重的黑暗里,似乎有影子晃动了一下。

潭晓月也察觉了,挽着伊墨的手紧了紧:“有人?”

伊墨没说话,但潭晓月能感觉到她手臂肌肉瞬间的僵硬。伊墨的直觉像淬过火的细丝,异常敏锐。

“跟了一路了,鬼鬼祟祟。”林梦婉压低声音,带着点兴奋的狠劲儿,紫色眸子里跳动着灯笼的红光,“再敢跟,姑奶奶就让他尝尝断子绝孙脚的滋味!”

恐惧像冰冷的水蛇,悄然缠上伊墨的脊椎。她强迫自己呼吸平稳,拉着两人加快脚步。身后的脚步声果然也急促起来,嗒、嗒、嗒,敲打着寂静的石板路,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声音仿佛贴着后颈,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昏暗中,似乎能听到某种压抑的、沉重的呼吸,混在风声里,真假难辨。

她们拐过一个弯,眼前是一条更窄的死胡同,尽头堆着废弃的箩筐。灯笼的光在这里被高墙切割得支离破碎,阴影浓重得化不开。

“就这儿!”林梦婉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挣脱伊墨的手,转身,助跑,深紫色的裙摆旋开,右腿带着风声狠狠朝身后追来的黑影下盘扫去!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劲儿。

“哎哟!”一声痛呼响起,却不是预料中的惨叫,倒像是被撞了个趔趄。

一个穿着灰扑扑夹克的男人狼狈地扶住墙壁,手里举着个东西,惊魂未定地喊:“别打!别打!姑娘,你东西掉了!”

林梦婉的脚硬生生停在半空,离男人的膝盖只有寸许。她狐疑地收回腿,借着巷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打量对方。男人看着四十多岁,面容普通,带着点市井小民的畏缩和讨好。

“什么东西?”林梦婉没好气地问。

男人喘着气,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玉佩。青白色,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泽,下端系着深青色的旧丝绦。

伊墨瞳孔微缩,几乎是立刻摸向自己腰间——空空如也!心猛地一沉。她上前一步,借着男人手心的光仔细看去。玉佩的纹路,边缘一处细微的磕碰旧痕,还有那熟悉的、仿佛沁着寒气的触感……没错,是她的玉佩!

“是我的。”伊墨连忙接过,冰凉的玉石落入掌心,那股无形的寒意似乎驱散了些许不安。她对着男人微微躬身,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真诚,“谢谢您。请问在哪里捡到的?”

“就在前面戏台子旁边,”男人指了指来路,“看你在那儿拍照片,弯腰的时候从腰上滑下来的吧?喊了你两声,人太多太吵,你没听见。我看你们往这边走,就追过来了。”他搓着手,憨厚地笑了笑,“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可不得了。收好了啊姑娘!”

“实在麻烦您了。”伊墨再次道谢,语气礼貌而疏离。男人摆摆手,转身快步消失在巷口。

“啧,虚惊一场。”林梦婉撇撇嘴,刚才那点凶悍劲儿泄了个干净,“伊墨同志,你能不能把你那传家宝拴牢点?吓死人了!”

潭晓月也松了口气:“幸好遇上好心人。快走吧,天彻底黑了。”

十字路口,灯笼的光晕在青石板上画出三个模糊的光圈。林梦婉风风火火跳上末班公交车,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挥手:“明天老地方集合,迟到罚请芒果蛋糕!”

潭晓月家住镇东,叮嘱了句“到家发消息”,也转身汇入另一条巷子的人流。

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伊墨独自站在空旷的十字路口中央。晚风骤然变得阴冷,卷着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路灯的光线似乎也被这寒意浸透,变得惨白而无力,勉强照亮脚下几步远的石板路,更远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她握紧掌心的玉佩,指尖感受着那熟悉的、似乎能安定心神的冰凉,转身走向回家的路——通往镇子边缘、靠近河滩那片相对冷清的老居民区。脚下的石板路渐渐变得不那么平整,两侧的房屋也低矮陈旧起来,多是些上了年头的老屋。

刚走过一个岔路口,一种被窥伺的感觉,如同冰冷的针尖,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伊墨的后背。

不是错觉。

她猛地顿住脚步,屏住呼吸。身后,那清晰的、有节奏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嗒。嗒。嗒。

比刚才更近,更沉。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绷紧的神经上。

伊墨的心跳骤然擂鼓。她没有回头,只是攥紧了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加快了脚步,近乎小跑起来。布鞋底急促地敲打着石板。

身后的脚步声也瞬间提速!嗒嗒嗒嗒!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咬上来。那声音不再是先前那个好心男人的畏缩步伐,而是带着一种粗鲁、蛮横的急迫,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绞紧了心脏。伊墨几乎能感觉到那股充满敌意的气息喷在自己后颈!她甚至能听到一种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喘!

她用尽力气向前冲去,肺部火辣辣地疼。前面就是通往她家那条窄巷的入口!

就在她即将冲入巷口的前一刹那,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一股带着汗酸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腥气的恶风猛地扑来!

伊墨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在千钧一发之际,身体猛地向左侧墙根拧转!

“嗤啦——!”

一道冰冷的寒光几乎是贴着她的右臂外侧划过!锋利的刀尖撕裂了她的袖口,凉意瞬间刺入肌肤!

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帽檐压得极低的瘦高身影因惯性冲到了她前面。一击落空,那人猛地刹住脚步,动作僵硬地转过身。

借着惨白月光,伊墨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或者说,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一张完整的脸!

左半边脸颊像是被烈火燎过,又或者被强酸腐蚀过,皮肉呈现出一种焦黑与暗红交织的、凹凸不平的挛缩状态,狰狞地纠结在一起,完全扭曲了原本的五官。眼皮粘黏着,只留下一道细小、浑浊的缝隙。而右半边脸,虽然相对完好,但皮肤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嘴唇干裂翻卷,露出森白的牙齿,此刻正因某种狂躁的情绪而扭曲着。整张脸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拼图,在月光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与恶心。

那人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浑浊的独眼中爆发出疯狂的恨意,另一只手竟不是再次挥刀,而是像鹰爪般,直直抓向伊墨腰间悬挂玉佩的位置!

伊墨惊骇之下,身体后缩,试图躲避那只枯瘦污秽的手。

那男人的指尖,带着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几乎已经触碰到玉佩冰凉的表面!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震荡灵魂的颤鸣,从玉佩深处骤然传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如同古刹寒钟在寂静午夜敲响。

男人那只即将碰到玉佩的手,如同被无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猛地痉挛着缩回!他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那声音尖锐扭曲,饱含了极致的痛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他那张可怖的脸上,瞬间只剩下纯粹的、见了鬼一般的惊骇!

与此同时,一股阴冷彻骨的狂风毫无预兆地从巷子深处席卷而出!卷起地上的碎石枯叶,发出鬼哭般的尖啸。风中似乎夹杂着无数细碎、怨毒的呜咽和窃窃私语,冰冷的气息瞬间浸透了伊墨的骨髓。

那男人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阴风一吹,如同惊弓之鸟,浑浊的独眼中最后一丝凶光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甚至顾不上看伊墨一眼,猛地转身,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朝着来时的黑暗疯狂逃窜,几个踉跄后便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只留下粗重慌乱的喘息声和凌乱远去的脚步声在风中回荡。

阴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

窄巷重归死寂。

伊墨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剧烈地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冲破喉咙。右臂被刀锋划破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温热的液体正顺着皮肤蜿蜒流下。但更让她遍体生寒的,是刚才那诡异的风,是那张非人的脸,更是那人碰到玉佩时那无法理解的、极度惊恐的反应。

她低头,颤抖的手指抚上腰间的玉佩。青白色的玉石在惨淡的月光下,流转着幽微的光泽,触手依旧冰凉。她翻过玉佩,借着微弱的天光,仔细看向玉佩边缘——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天然沁痕,像一道浅浅的月牙弯。这是她从小就熟悉的印记。

玉佩完好无损。没有裂痕,没有缺口。

可刚才那声颤鸣……那男人见了鬼似的恐惧……还有那阵阴风……

伊墨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扫视着狭窄幽深的巷子。两侧高墙夹峙,投下巨大的、扭曲的阴影。尽头,只有她家那栋两层小楼模糊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着。外公那栋紧挨着的、早已无人居住的老屋,黑洞洞的窗口如同凝视的眼睛。那扇封死了多年的、连接两屋的木门,在阴影里更像一块沉默的墓碑。

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几乎是踉跄着冲向家门,颤抖着掏出钥匙,手忙脚乱地捅了好几下才打开那把老旧的黄铜门锁。

“砰!”

门被重重关上,落锁。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伊墨才敢大口喘息。屋内一片漆黑,熟悉的、带着陈旧木质和淡淡颜料的气息包裹了她,却丝毫无法驱散那侵入骨髓的恐惧。

她没有开灯,摸索着穿过小小的堂屋,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冲进二楼自己的房间,反锁房门,这才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月光透过老式的木格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几块惨白的光斑。

惊魂未定。手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噩梦。

她喘息着,再次低头,借着窗棂透进的微光,仔细端详手中紧握的玉佩。青白色,温润,边缘那道月牙状的天然沁痕清晰依旧。玉佩表面光滑,触手冰凉,没有任何异样。

可就在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玉佩背面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时,动作猛地顿住。

借着月光,她凑近细看。

在那道月牙沁痕的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笔画古拙、仿佛是用更锐利的工具深深凿刻进去的篆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判”

这个字,以前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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