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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的偶遇，真是偶遇吗。”
“那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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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部的打印机在第二天早上彻底罢工了.
卡纸声变成了刺耳的“咔咔”怪响，最后干脆吐出半截卷成麻花的纸，彻底熄了屏.
田曦薇捏着需要紧急盖章的合同，杏眼瞪着那台老旧的机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田曦薇.“物业呢？”
她头也没回，声音里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昨晚改方案到凌晨三点，眼下的青黑用遮瑕也没完全盖住.
小陈缩着脖子.
“打了电话，说维修师傅在抢修别的楼层，得等半小时。”
田曦薇.“半小时？”
田曦薇冷笑一声，指尖在合同边缘划了下.
田曦薇.“甲方十点就要签约，等他们来，黄花菜都凉了。”
她转身往办公室外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比平时更急.
田曦薇.“我去楼下打印店。”
经过角落时，手腕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田曦薇回头，看见张凌赫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黑色的U盘，指尖还悬在她的手腕边，像碰了什么烫物似的飞快收了回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直直地望着她，声音很轻.
张凌赫.“我有笔记本，带了打印机驱动。”
田曦薇挑眉.
她记得这实习生昨天才来，工位上除了一台公司配的旧电脑，什么都没有.
田曦薇.“你带了笔记本？”
张凌赫没说话，只是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台银色的超薄本，看起来价值不菲.
他开机的动作很快，屏幕亮起时，田曦薇瞥见桌面背景是纯黑的，干净得连个图标都没有，像台刚拆封的新机.
张凌赫.“驱动我存了备份。”
他说着，已经插上U盘，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动作流畅得不像个应届生.
田曦薇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看着他弯腰检查打印机接口.
晨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他的侧脸线条很利落，低头时，长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这场景有点莫名的熟悉.
田曦薇脑子里晃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好像在哪见过有人这样，安静地做着什么，不声不响，却总能恰好解决问题.
张凌赫.“好了。”
张凌赫直起身，退开半步，示意她可以试试.
田曦薇把合同放进去，打印机果然“嗡”地启动了，顺利吐出清晰的纸张.
她拿起合同翻看，没注意到张凌赫的目光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上停了两秒，又飞快移开.
田曦薇.“还挺有用。”
田曦薇头也不抬地说，语气比平时软了点，像是在评价一件趁手的工具.
张凌赫没应声，只是把笔记本合上，放回背包里.
他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上午的部门例会，田曦薇因为甲方临时加的要求，把方案改得焦头烂额.
她站在白板前，手里的马克笔在“用户转化率”那栏划了好几道横线，声音里带了点火气.
田曦薇.“上周的数据明明达标了，怎么突然掉了两个点？技术部给的反馈呢？”
没人敢接话.
技术部的对接人是个出了名的老油条，每次找他要数据都推三阻四.
田曦薇深吸一口气，正要拿手机拨号，旁边忽然递过来一张纸条.
是张凌赫.
他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离白板最近的位置，手里捏着支笔，纸条上用清隽的字迹写着一行字：“技术部的服务器昨晚出了故障，备份数据在凌晨三点才恢复，可能有延迟。”
田曦薇愣住了.
这事连技术部内部都没几个人知道，他一个新来的实习生怎么会清楚？
她抬头看他，张凌赫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仿佛刚才递纸条的人不是他.
只有在她目光停留超过三秒时，他才极慢地抬了下眼，眼神干净得像水洗过，带着点“我是不是不该多嘴”的无辜.
那眼神太直白，直白得让田曦薇把到了嘴边的“你怎么知道”咽了回去.
她捏着纸条，对着电话那头的技术部主管冷笑.
田曦薇.“你们服务器凌晨三点才恢复，怎么，打算瞒着全公司？”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慌了，连说“马上处理”.
挂了电话，田曦薇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眼角余光瞥见张凌赫已经坐回了角落，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白得像瓷，神情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刚才帮她解围的只是个幻觉.
“这实习生有点东西啊。”
旁边的李姐凑过来小声说，“刚才看他在查行业白皮书，还是三年前的内部版，不知道从哪弄来的。”
田曦薇皱眉.
三年前的内部白皮书，连公司档案室都未必有完整版，他一个实习生怎么会有渠道？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才发现里面的水是满的，温度刚好.
杯子旁边还放着一小盒薄荷糖，是她上次开会时随口说“熬夜嘴里发苦”的牌子.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放的.
田曦薇捏着薄荷糖的盒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表面.
这实习生太奇怪了，话少得像个闷葫芦，却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递上台阶.
他的眼神太干净，干净得像层薄冰，让人看不透底下藏着什么.
下午，甲方突然要求追加一组海外市场的对比数据，说是“董事会临时提的要求”，必须在下班前拿到.
“海外市场？”
小陈哭丧着脸，“我们部门没权限调那部分数据啊，得申请总部审批，最快也得明天……”
田曦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知道甲方是故意刁难，想在签约前压价.
可对方点名要的数据，偏偏是公司最核心的机密，别说她一个部门组长，就算是总监，调阅也要走复杂的流程.
她正对着电脑屏幕发愁，张凌赫忽然从旁边经过，脚步顿了顿.
田曦薇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点茫然，像在看她为什么对着屏幕发呆.
但那目光在她紧锁的眉头和屏幕上的“海外市场”字样上扫过，只停顿了半秒，就移开了.
田曦薇.“出去。”
田曦薇没好气地说，被这无声的注视看得心烦.
张凌赫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背影依旧挺直.
田曦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打开通讯录，犹豫着要不要给总监打电话试试.
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邮件提醒.
发件人是个陌生的邮箱地址，内容只有一行字：“附件是您可能需要的数据。”
附件里，正是甲方要的海外市场对比数据，从近五年的增长率到用户画像细分，详尽得连她都觉得惊讶.
更奇怪的是，数据末尾还标注了三个潜在风险点，正好是她刚才在脑子里盘桓的几个疑问.
田曦薇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猛地抬头看向门口，张凌赫刚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步伐平稳，像是刚从茶水间回来.
他的目光和她对上，依旧是那副干净无辜的样子，甚至还微微歪了下头，像在问“怎么了”.
田曦薇抿紧唇，把那句“是不是你发的”咽了回去.
这个新来的，真的很能让她噎住.
但是没有证据，而且他一个实习生，怎么可能接触到这么核心的数据？
她关掉邮件页面，指尖却在键盘上悬了很久.
张凌赫.“姐姐，需要帮忙吗。”
一个很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
田曦薇猛地转头，撞进张凌赫的眼睛里.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工位旁，手里还捏着刚才那台银色笔记本，镜片后的目光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带着点“是不是打扰到你”的怯意，尾音那个“吗”字，软得像根羽毛，轻轻扫过耳边.
姐姐？
田曦薇的眉头瞬间皱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什么时候允许这实习生跟她这么亲近了？
田曦薇.“不用。”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刻意拉开距离.
田曦薇.“做好你自己的事。”
张凌赫的眼神暗了暗，像被乌云遮了一下的月亮.
他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的边缘，长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模样，倒像是被她这句冷话刺得有点委屈.
这副样子让田曦薇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烦躁.
她明明是正常拒绝，怎么倒像是在欺负人？
田曦薇.“还有事？”
她抬眼，语气更硬了点，试图把那点莫名的情绪压下去.
张凌赫这才缓缓摇头，往后退了半步，重新退回角落的工位，坐下时，椅子腿在地板上蹭出一声极轻的响动，像声无声的叹息.
田曦薇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捏眉心.
这实习生今天有点不对劲.
先是那封诡异的邮件，再是这句突然的“姐姐”，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莫名的涟漪.
她重新看向电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又删掉，反复几次，最后索性合上了笔记本.
窗外的栀子花还在香，风卷着花瓣落在窗台上.
田曦薇看着角落里那个安静的身影，第一次觉得，这个叫张凌赫的实习生，可能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而她没看到的是，张凌赫低头喝水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特助发来消息：“张总，海外市场的数据已经按您的要求，用匿名邮箱发过去了。”
“另外，星途科技的追加投资协议，董事会那边已经通过了。”
他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个“嗯”，然后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田曦薇紧绷的侧脸上，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他打开电脑，轻轻敲下一行字.
“今天的她生气了，好可爱。”
他看到了第二条编辑.
『第二次见她，是在行业峰会的露台。』
他跟着父亲来参加晚宴，百无聊赖地靠在栏杆上吹风.
夜色里，有人在露台上打电话，声音又冷又脆，穿透了喧闹的音乐.
田曦薇.“方案必须改。”
是她.
田曦薇.“用户画像太模糊，我要的是精准到年龄段和消费习惯的细分数据，不是这种大而化之的东西。”
他转头看过去.
她站在路灯下，穿了条黑色长裙，头发乖乖的呆在原地，没有被风吹乱.
挂了电话，她对着玻璃整理被风吹花的口红，指尖蹭到唇角时，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往楼上看了一眼.
那瞬间的柔软，像冰面裂开的一道缝，让他记了很久.
回想着的画面侵袭而来，他不自觉的开始笑.
就像猫炸毛的时候，最需要有人递上一根顺毛的手指.
他有的是耐心，一点一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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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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