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探视室里，柳玉芬坐在对面，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眼神呆滞。自从赵哥的证词被提交给法院后，她就成了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儿子叫柳小宝，今年17岁，在英国读高中，对吧？”苏清颜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柳玉芬的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你……你想干什么？不准动我儿子！”
“我没想动他，”苏清颜拿出一张照片，推到玻璃对面，“这是他上个月在伦敦买跑车的照片，用的是你从苏家转移的那笔钱——整整两百万。”
照片上的男孩穿着花哨的衬衫，搂着一个金发女孩，站在一辆红色跑车旁，笑得张扬。
柳玉芬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他是我唯一的指望……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为了他，就可以杀我父母？”苏清颜的声音冷了下来，“为了他，就可以眼睁睁看着王姐被灭口？”
“我没办法！”柳玉芬突然激动起来，拍打着桌子，“苏振邦拿着小宝的身世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合作，就把这件事捅出去，让小宝一辈子抬不起头！我是个母亲，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你就可以毁掉别人的家庭？”苏清颜反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别人的女儿？我父母死的时候，我才22岁！”
柳玉芬的哭声戛然而止，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不知道是在哭自己，还是在哭那些被她毁掉的人。
“我知道是谁杀了我父母，”苏清颜看着她，“是李强，王局长的小舅子。你认识他，对不对？”
柳玉芬的身体僵住了，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是……是苏振邦联系的他……我只是……只是提供了路线……”
“你还知道什么？”
“李强……李强不仅帮苏振邦杀人，还帮王局长收受贿赂……他们有个共同的账户……在瑞士……”柳玉芬的声音越来越低，“账号……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密码是王局长女儿的生日……”
苏清颜将这个信息记在手机里，起身准备离开。
“苏清颜，”柳玉芬突然叫住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能不能……能不能别告诉小宝他爸爸是谁？就当……就当他是苏家的孩子……”
苏清颜没有回答，拉开门走了出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她不知道该同情这个被母爱逼疯的女人，还是该憎恨她的冷血无情。或许，这两者本就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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