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刚刚她身临其境地看到了玄烬的过去,见证了他从幸福,悲伤,到痛苦的经历。
睁开眼,面前的景象让她震惊。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坑,她站在坑沿,而坑里是玄烬和他的母尊血姬。棺中的女子着一身暗紫色织金锦缎,锦面绣着魔域特有的缠枝魔纹,墨玉棺内铺着晒干的幽冥花花瓣,花瓣透出极淡的紫光。玄烬浑身脏兮兮的,趴在他母尊的棺材旁痛哭。

玄烬.母尊,对不起,都是我没用,连您最后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玄烬.您是不是对孩儿失望了,所以才这么惩罚我,对不对?
玄烬.都怪我,都怪我...
灵汐被悲伤的氛围围绕,一时不察,有一股黑烟正要钻入玄烬体内,这正是让玄烬产生心魔的罪魁祸首。灵汐挥手施了一道灵力击中了黑烟。那黑烟被击中飞到了玄烬上空环绕着,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哈,玄烬,你以为你母亲是自然死亡吗?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那个妾室一来你母亲身体就变差了?
灵汐知道那家伙说的没错,玄烬的母亲是被人下了毒,棺材中的女子身上有一股极淡的冷香,平常人很难闻出来,玄烬沉浸在悲伤中,也未能有所察觉,但她天生对气味敏感,尤其是香味。
枯骨香是一种慢性毒,悄无声息蚀人精气,让人日渐消瘦如枯槁。死后尸体却会漫出一缕极淡的异香,像陈木混着草木的气息,藏在尸身的冷意里,不细闻难以察觉。
玄烬一直有所怀疑,但并未找到证据,根本没有任何下毒的迹象,并且魔医并未诊断出中毒,所以他才只当是母尊不开心导致的。
灵汐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我还是要消灭你哈。
你...你你,玄烬,你甘心吗?你母亲就这样被白白害死了!黑·试图黑化玄烬·烟
灵汐指尖凝起蓝色灵光,那光芒如活水般在掌心流转,骤然化作数道藤蔓状的灵力,带着清冽的草木气息,朝着那团翻滚的黑烟猛抽过去。黑烟被灵力藤蔓缠住,发出尖锐的嘶鸣,试图挣扎着四散逃窜,却被灵光死死锁在原地,不过瞬息便被绞碎成星点,消散无踪,只余清浅的草木气漫开。
处理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灵汐聒噪。
玄烬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还是记下了那黑烟的话。
玄烬.母尊,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她们母子,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玄烬垂眸,指尖抚过墨玉棺沿,似要把棺木里的温度焐进骨血。灵汐静立一旁,裙摆被山风扯得轻晃,她没出声,却默默替他托住棺盖边缘,让沉重的玉棺缓缓合拢。玄烬埋葬他的母尊,灵汐在一旁帮他。玄烬也默许了她的行为,尽管她身上疑点重重,但此刻他只想先安葬母尊。
待安葬后,玄烬从怀里掏出母尊常佩的魔玉,温润玉色映着他眼底暗色,拇指摩挲着玉纹,纹路里还凝着母尊生前沾染的魔域气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孤绝的背影里藏着将溃未溃的隐忍。他将魔玉嵌入墓前黑石,石面霎时浮起细碎魔纹,与玉光缠成一缕灵息,似要把母尊的残魂,永远系在这片她曾庇佑、如今安息的魔域土地 。
灵汐慢慢挨近他,想抱抱他,但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进心湖,
灵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像空了块地方,风一吹就疼。
她望着石穴旁那株刚栽下的幽冥花,花瓣上还沾着新土。
灵汐你记不记得,她从前总爱说:魔域的花谢了会再开,就像有些念想,会换了种模样继续陪着你。
灵汐你看这花,往后会替她陪着你,她肯定不愿你为她而伤心,她希望给你带来的都是快乐。
玄烬盯着这株幽冥花,陷入了回忆。
玄烬幼时染了寒症,夜里发着高热胡话不止,母尊坐在榻边守了整宿,指尖一遍遍抚过他滚烫的额头,声音哑得像含着沙,
血姬烬儿别怕,母尊在呢。等天亮了,母尊就去摘忘忧草给你熬汤,喝了就不疼了。
血姬你要快点好起来,还要陪母尊去看月陨谷的幽冥花开呢。
画面一转
玄烬双手搭在血姬端坐着的腿上,脑袋枕在自己交叉的手上,仰脸盯着血姬。魔域的烛火明明暗暗,把血姬眉眼映得格外柔,他眼睛一眨不眨,像要把母尊的模样刻进骨血。
玄烬-母尊,你有没有什么无法实现的愿望?
血姬先是温柔望他,忽而笑了,笑意漫过眼尾细纹,连鬓边银饰都跟着晃了晃,笑声轻得能融进烛火里,
血姬没有,母尊最大的愿望就是烬儿平安喜乐,再娶一个漂亮的小娘子。
玄烬听了却羞红了脸,猛地起身。
玄烬-母尊!
血姬望着玄烬羞红的脸,眼尾笑意愈发浓,鬓边银饰随着笑声轻轻晃,像在应和这份鲜活的欢喜。
血姬哈哈哈。
她倚着软枕,笑声从胸腔里漫出来,轻得像羽毛,却又带着烫人的温度,烛火在这笑声里都晃了晃,把母子俩的影子,揉成魔域寒夜里最暖的一幅画 。
回忆结束
玄烬.母尊...
玄烬低唤,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眷恋。
可话音未落,一股强大推力袭来,灵汐像被无形巨手猛推,骤然脱出玄烬的神识,眼前幻象破碎成光屑,整个人踉跄着往后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