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院的清晨总带着海棠花的香气，郑南枝推开窗，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醒了？”郑南衣从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刚让侍女去去早膳，等会儿就能吃了。”
郑南枝接过水杯：“阿姐起得真早。”
“睡不着，就起来看看。”郑南衣望着院外。
两人正说着，就见宫远徵往这边走来，手里捏着个药囊，见她们出来，脚步顿了顿。
“徵公子怎么来了？”郑南枝走上前。
宫远徵把药囊递过来：“新制的香囊，防蚊虫的。这里树多，容易招虫子。”
郑南枝接过香囊，绣着片兰叶。“是吗？”郑南枝拿起闻了闻，满是药香。“多谢徵公子费心，连香都亲自挑。”
宫远徵的脸腾地红了，转身就要走：“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郑南枝拉住他的衣袖，指尖触到他腕间的皮肤，“香囊我收下了，回礼该送什么好？”
宫远徵被她拉着，浑身都不自在，说道：“不用回礼。”
“那怎么行？”郑南枝松开手，笑盈盈地看着他，“不如我给你绣个荷包？就绣你药圃里的那种蓝花，怎么样？”
宫远徵的喉结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见过别的姑娘给男子绣荷包，都是有情意的，她这是……
见他这副模样，郑南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逗你的，徵公子还当真了？”
宫远徵猛地回过神，又羞又气：“谁当真了！”他转身就走，脚步有些乱，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像是在替他掩饰慌乱。
郑南衣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郑南枝：“你呀，总逗他做什么？”
“看他脸红好玩。”郑南枝晃了晃手里的香囊，“而且，他也没真生气。”
侍女很快端来了早膳，清粥配着几碟小菜，虽然简单，却很爽口。两人刚吃完，就见上官浅和云为衫从外面回来，想来是去院子里散了步。
看到郑南枝她们，上官浅礼貌地笑了笑，云为衫也点了点头。
午后，郑南枝坐在窗边绣帕子，刚绣了两针，就听到院外传来铃铛声。她放下针线，走到门口，果然见宫远徵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个食盒。
“给你的。”宫远徵把食盒递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郑南枝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碟精致的点心，一碟桂花糕，一碟绿豆酥。“徵公子这是……”
“厨房新做的，顺手带的。”宫远徵别开脸，“你阿姐也能吃。”
“多谢。”郑南枝拿出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尝尝？”
宫远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像是被烫到一样：“不用。”
“怕有毒？”郑南枝挑眉，自己咬了一口，“挺甜的。”
宫远徵看着她的唇瓣沾了点糕粉，像落了片桂花，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猛地转身：“我走了。”
“哎，”郑南枝叫住他，从袖中拿出个东西扔过去，“给你的。”
宫远徵伸手接住，见是块玉佩，雕着只小狐狸，眉眼灵动。“这是……”
“回礼。”郑南枝靠在门框上，“总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宫远徵捏着玉佩，指尖有些发烫。这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她就这么随便给了他？
“太贵重了。”他想还回去。
“不贵重。”郑南枝笑，“就当谢你送的点心。”她关上房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宫远徵站在门外，捏着那块玉佩，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他回到徵宫，把玉佩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又觉得不妥，收进抽屉，想了想，又拿出来，用盒子装着，放在枕头底下。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郑南枝坐在灯下看书，郑南衣凑过来：“你给宫远徵的玉佩，是不是娘给你的那块？”
“嗯。”郑南枝点头。
“你怎么给他了？”郑南衣急了，“那是娘给未来女婿的！”
“一块玉佩而已。”郑南枝翻过一页书，“在宫门，多个人照应总是好的。”
郑南衣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好。”
夜深了，郑南枝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她想起宫远徵接过玉佩时泛红的耳根，还有刚才递点心时躲闪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位徵公子，倒是比书里写的要有趣得多！
另一边，宫远徵也没睡着。他从枕头底下拿出盒子，打开，借着月光看着那块狐狸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巧，一看就知道主人很珍视。她就这么给了他……
他把玉佩贴在胸口，能感受到玉的微凉和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像是要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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