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路的宫远徵

夜色渐深，宫远徵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块狐狸玉佩，翻来覆去睡不着。玉佩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压不住心头的燥热。郑南枝的笑眼、她递桂花糕时的模样，一遍遍在他脑海里打转，像生了根的藤蔓，缠得他喘不过气。

他猛地坐起身，发间的银铃轻轻晃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去看看就回来。”他对自己说，像是在找借口。

披了件外衣，宫远徵悄无声息地出了徵宫。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他身形轻快，避开巡逻的侍卫，很快就到了女客院外。他翻身跃进院子，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音。

郑南枝的房间在最东侧，窗户半开着，大概是为了透气。宫远徵放轻脚步走过去，借着月光往里看。

她睡得很沉，长发散在枕头上，脸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没了白日里的戏谑，多了几分安静。

宫远徵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推开了窗户。

夜风带着海棠花的香气涌进房间，郑南枝似乎被惊动了，睫毛颤了颤。宫远徵屏住呼吸，僵在原地，生怕吵醒她。

等了片刻，见她没醒，他才敢探头进去，目光贪婪地落在她脸上。他想离她再近些，鬼使神差地，竟从窗户爬了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宫远徵站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手痒得厉害，想碰一碰她的头发，又怕惊扰了她。

就在这时，郑南枝忽然翻了个身，差点滚下床。宫远徵眼疾手快，伸手去扶她。

“唔……”郑南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看清眼前的人，身体一歪，直直撞进他怀里。

宫远徵下意识地搂住她，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混合着安神香的味道，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郑南枝彻底清醒了，借着月光看清是他，刚要开口，却因为身体不稳，头往前一倾，两人的唇瓣忽然碰到了一起。

软乎乎的，带着点清甜，像含了颗糖。

两人都僵住了，宫远徵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只剩下唇上那滚烫的触感。他甚至忘了呼吸，就那么定定地搂着她。

郑南枝也愣了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她没有立刻推开他，反而微微仰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徵公子，深夜闯女子房间，还对我动手动脚，这要是传出去，宫门的脸可就丢尽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梳妆台，桌上的瓷瓶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我……我不是故意的。”宫远徵的脸涨得通红，舌头都打了结，“我只是……路过，看你窗户没关……”这借口连他自己都不信。

郑南枝坐起身，拢了拢散乱的衣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路过？从徵宫路过到我床前？徵公子的路，倒是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