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捧着一碗冰糖炖雪梨,小口喝着。他看了眼郑南枝,见她还站在旁边盯着自己,忍不住笑了:“你也别总站着,坐会儿。我真没事,就是在地牢里待了两天,有点闷,又不是掉了块肉。”
郑南枝这才拉了把椅子坐下,说道:“闷也不行,地牢里多潮啊,回头再落了病根。对了,我刚才去厨房,听侍卫说,大小姐中午就来徵宫门口转了两圈,好像是想来看你,又没敢进来,怕角公子说她。”
宫尚角正低头擦着那枚无锋令牌,闻言抬头:“她来做什么?商宫跟这事脱不了干系,她现在来,是想探消息,还是真关心远徵?”
“应该是真关心吧。”郑南枝想了想,宫紫商应该没有其他心思吧?
宫远徵哼了声:“她那是怕我不管商宫的事,毕竟除了我,宫门里没几个人懂药材库房的那些机关。不过她要是真想帮忙,明天跟我们去商宫要采买明细时,倒能省点事。”
宫尚角把令牌收好,放进怀里:“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明天见了面就知道了。远徵,你今晚好好歇着,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商宫。”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宫尚角就带着宫远徵出了徵宫。两人没带侍卫,就怕动静太大,打草惊蛇。
刚走到商宫门口,就见宫紫商正站在台阶上,手里捏着个算盘,跟底下的伙计吵吵。
宫紫商看见几人吓了一跳,赶紧把算盘往身后藏了藏,脸上堆起笑:“尚角弟弟?远徵弟弟?你……你出来了?太好了!我就说你肯定是被冤枉的,子羽那小子就是瞎胡闹!”
宫远徵没接她的话,直截了当:“我们来要上次采买药材的账本,尤其是跟那个诬陷我的管事对接的那批。”
他被关进去这几天,宫子羽早就把东西拿走了。但宫子羽又看不懂,只能拿给宫紫商了,所以肯定在宫紫商手里!
宫紫商脸上的笑僵了僵,搓了搓手:“采买明细啊……行,我给你们拿。不过你们也知道,商宫乱七八糟的,我得找找!”
她转身往屋里跑,跑了两步又回头:“你们进来等,外面风大。我让丫鬟给你们沏茶,上好的雨前龙井!”
宫尚角和宫远徵跟着进了商宫正厅,厅里摆着几张梨花木桌子,上面还堆着些账本。
宫紫商让丫鬟沏了茶,自己则蹲在柜子前翻找账册,嘴里还念叨:“在哪呢……上次我明明放在最上面的……”
宫远徵端着茶杯,眼神扫过那些账本,突然指着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那本是不是?封皮上写着药材采买三月记,就是出事那段时间的。”
宫紫商抬头一看,赶紧把册子抽出来:“对!就是这本!你眼真尖!”
她把册子递了过来,“你们自己看,每一笔采买的药材、数量、银子,还有对接的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宫尚角接过册子,翻开仔细看。宫远徵也凑过去,两人一条一条往下捋。
看到跟那个管事对接的那页时,宫尚角的手指停住了:“这里不对,采买神翎花的日期,比远徵让药童去取的日期早了三天。而且,采买数量是十株,可药房里只收到了八株,少了两株!”
宫紫商凑过来一看,也皱起眉:“少了两株?”
“要么是管事在卸完货后,偷偷藏了两株,要么就是在运去药房的路上被人换了。”宫远徵手指敲着账本,“那两株神翎花,说不定就是被人换了药材,用来陷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