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

清晨七点，周氏集团总部大楼还笼罩在淡青色的晨雾里。周予晟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那是纪清焰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一枚极简的铂金扣，内侧刻着两个字母：QY。

林睿推门进来，手里捧着厚厚的文件："周总，都准备好了。"

周予晟点点头，目光落在会议议程表上被红笔圈出的那行字：

"临时动议：关于集团CEO继任人选调整的提案"。

"二叔倒是心急。"他轻笑一声，眼底却结着冰。

这场局，他们布了整整三个月。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周明辉正端着咖啡与几位董事谈笑风生。他今天特意穿了新定制的藏蓝色西装，连领带都换成象征权力的深红。

"小晟来了？"他笑容慈爱，"正好，我们刚说到科技园那个项目——"

周予晟径直走向主位，黑色大衣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二叔不如先解释下，为什么这个项目的招标书，会提前出现在张绍阳的邮箱里？"

大屏幕突然亮起。

「2023.11.15 21:07 周明辉私人邮箱发送记录」

附件：周氏科技园投标书（终版）.pdf

会议室瞬间死寂。

周明辉的咖啡杯"咔嗒"一声落在瓷盘上："这是栽赃！"

"栽赃？"纪清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今天罕见地穿了正装，手里晃着个银色U盘，"那二叔要不要看看，您上个月在翡翠阁和张总的晚餐录像？"

他走到周予晟身边，两人肩膀轻轻相碰。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周予晟绷紧的后背稍稍放松——就像过去三个月里，每当他在深夜反复核对证据时，纪清焰总会"恰好"端来一杯加了两块方糖的咖啡。

"其实您犯了个致命错误。"纪清焰将U盘插入电脑，大屏幕立刻分割成十几个监控画面，"您不该动科技园项目——"

"更不该动我的工作室。"

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周明辉将支票推给纪清焰的前设计总监。金额栏那个刺目的五百万，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股东大会结束后，纪清焰在安全通道堵住了企图溜走的张绍阳。

"张总。"他笑眯眯地递上一份文件，"听说贵公司最近在申请创业板上市？真巧，我刚好认识几位证监会的朋友。"

文件里是张绍阳这些年所有商业贿赂的明细，连他送给某位官员情妇的翡翠镯子都记录在册。

"你……"张绍阳面如土色，"周予晟指使你的？"

纪清焰突然冷下脸。

"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评价。"他凑近张绍阳耳边，声音轻得像刀，"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要么自己去纪委坦白，要么我让这些资料出现在明天头版。"

他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

处理完所有事情已是深夜。周予晟推开公寓门时，发现纪清焰正蜷在沙发上看建筑纪录片，怀里抱着他们第一次吵架时买的那个丑萌鳄鱼抱枕。

这场景太过温暖，以至于他站在玄关愣了好几秒。

"站着干嘛？"纪清焰头也不抬，"浴室热水放好了，你右手边的抽屉里有新的消炎贴。"

周予晟这才发现自己的虎口不知何时裂了道口子。大概是揍二叔那个跟班时太用力。

等他洗完澡出来，茶几上已经摆着热气腾腾的姜茶。

纪清焰盘腿坐在地毯上，正小心地用镊子夹起钢笔零件，Waterman不知什么时候被摔坏了。

"别修了。"周予晟擦着头发在他身边坐下，"我再买支新的。"

"不行。"纪清焰鼻尖上沾了点机油，在台灯下亮晶晶的，"这是你三十岁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