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野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挣扎着坐起来，膝盖还带着点钝痛。刚应了一声，门就被推开，温燕驰端着两个包子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笔记本。
“醒了？”温燕驰把早餐放在桌上，“刚从食堂买的，还热着。”
陆野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看着他把笔记本摊开在桌上，上面是整齐清秀的字迹，连重点内容都用红笔标了出来。
“你……这么早就去教室了？”他有点惊讶。
“嗯，去抄了笔记。”温燕驰递给他一杯热豆浆，“快吃吧，凉了不好消化。”
陆野乖乖拿起包子啃着，眼睛却忍不住往温燕驰身上瞟。对方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低头翻看着课本，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
吃完早餐，温燕驰开始给他讲昨天落下的课程。他讲得很耐心，遇到陆野不懂的地方，会反复举例子解释，直到他点头说懂了才继续往下讲。
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屋里却安静得只剩下温燕驰温和的声音。陆野听着听着，忽然有点走神。他看着温燕驰说话时微动的嘴唇，想起昨天这人低头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这里听懂了吗？”温燕驰忽然停下来，抬眼看他。
“啊？”陆野猛地回神，脸颊有点发烫，“懂、懂了。”
温燕驰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戳破，继续往下讲。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温燕驰去食堂打了饭回来。两人坐在桌前安静地吃着，偶尔说上几句话，气氛却格外融洽。
吃完午饭，温燕驰收拾好碗筷，又帮陆野倒了杯温水。陆野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温燕驰。”他开口叫住他。
温燕驰回头：“怎么了？”
陆野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阳光正好落在温燕驰的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格外清晰。陆野忽然觉得，有些话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他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因为膝盖的伤，动作有点慢。温燕驰见状，赶紧走过来想扶他，却被陆野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动。”陆野的声音有点发紧，手心微微出汗。
温燕驰愣了一下，停下了动作，任由他抓着。
陆野深吸一口气，慢慢凑近。他的身高比温燕驰稍矮一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对方的眼睛。温燕驰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带着点惊讶，还有点别的什么，陆野看不懂，却觉得心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猛地往前凑了凑，轻轻吻上了温燕驰的嘴唇。
只是一下，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慌乱。
陆野吻完就赶紧退开，心脏砰砰直跳，不敢去看温燕驰的表情，只是低着头，手指紧张地蜷缩着。
屋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陆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拽了一下。他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一步，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温燕驰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防止他摔倒。
陆野的脸贴在对方胸口，能清晰地听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他自己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乱成一团。
“陆野。”温燕驰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陆野不敢抬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轻轻抬起，温燕驰低下头，吻了上来。
这个吻和刚才他那个试探性的吻不同，带着点温柔的侵略性，辗转厮磨。陆野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带着他，沉溺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
温燕驰的吻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他小心翼翼地加深这个吻，直到陆野快要喘不过气，才慢慢退开。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在一起，都有些喘。
陆野的脸红得像要滴血，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温燕驰。
温燕驰的眼底像是盛着星光，他抬手，轻轻抚摸着陆野的脸颊，声音低沉而认真：“我也是。”
陆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连膝盖的疼痛都好像消失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抱住温燕驰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开心：“嗯。”
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阳光正好，少年人的心事终于找到了归宿，在这个安静的午后，悄悄开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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