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了天衡山附近,前面就是先前王平安为铜雀修建的庙宇。
药师:倾澜这里是……
派蒙魈……怎么会突然想要来这里?
魈……来这里,或许也是有所感悟。
派蒙是指在那个地下空间里有所感悟吗?
荧你思考了什么?
魈很难说清。见到浮舍,令我有重回过去的错觉……夜叉一辈子,说的好听是骁勇善战,说的直白些,只会做这般杀戮之事。能在极致的战斗中死去,对浮舍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荧所以你当时才会选择那样做吗?
魈也是如此。我已活了许久……若是能为救人而死,称不上太坏的事。
荧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了。
魈嗯。又或许……我这般想法,亦是一种疯狂。
荧魈,我们有话要告诉你。
派蒙啊对!是阿丑要我们告诉你的哦,非常重要。
魈?
派蒙阿丑说,他有驱鬼之能,能被拿来防鬼,可遇见一斗之后,就一直跟一斗在一块了。阿丑说他不懂得那么多大道理,只是觉得大家跟谁生活在一起更快乐,就选择与谁同行。
派蒙活在世上,或许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他希望你也能明白,即使夜叉之力对人有害,也不代表你不能跟大家一起。
荧总有人能与你并肩,所以不要把一切都拒之门外。
派蒙是啊!比如……有神之眼的人,多少能抵挡住你的力量,对吧?还有还有,倾澜!他只是个人偶,业障对他无害……哎呀,反正关心你的人绝对不少。
魈……哈,这些话,倒像是浮舍他们爱说的。那几个家伙从前常说,等到天下太平,他们也要去过人间的生活。似乎……只有我不这么想。
荧他们?
魈太威仪盘中提到浮舍神貌癫狂,常以金鹏、弥怒等名号称呼身边人,这些都是五夜叉的名字。金鹏是我,弥怒是心猿大将。此外,还有螺卷大将伐难、火鼠大将应达。听说人们称我们五人为‘仙众夜叉’……
魈浮舍与夜兰的祖先都留在了地下,换言之,他二人临终前所想,也因被那片空间读取了。夜兰的话,句句属实。我与她的提案都有弊端,也都没错。但这片空间的强大,远在我们之上。没有你们鼎力相助,我做不到这么多事。最后关头也是拼尽全力,才勉强能突破一瞬间……
派蒙那也很厉害了啊!
魈……烟绯和夜兰说的不错,我确实一直都做着最坏的打算。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却已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那个瞬间,如非帝君出手相助,我恐怕无法逃生。
药师:倾澜早就知道是帝君出手了,你们可别看他平时悠哉悠哉的,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我在想,假如是我遇到了危险,帝君也会出手吗?
魈我想会的。
荧那股力量,果然是钟离吗……
魈终究还是劳烦他人了啊。
派蒙但很正常吧?你跟钟离……不是,你跟岩王帝君认识这么久,你帮过他的忙,他帮帮你也没什么,对吧?
荧是啊,互相扶持才能生存下去。
药师:倾澜帝君他把我们当家人。家人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才对。
魈……嗯。逃离空间的瞬间,我隐约感觉到浮舍残留的记忆。若说此行有什么收获,便是这个了。
荧我好像也感觉到了。
魈……多一个人记住他,也不错。
回忆里的画面是在一个黑暗的洞穴中,一人划亮了火柴,而另一人看着火光喃喃自语。仔细看,这人长着四只手臂,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身上有着类似雷云的纹身,一看就不是人类。
浮舍……弥怒,刚才去哪儿了?
伯阳夜叉兄弟,你又迷糊了吧。说过多少回了,我叫伯阳,是跟你一起在层岩战斗的术士。
浮舍伯阳……伯阳?你是伯阳,那我是谁?
伯阳我倒是想以名字称呼你啊。否则咋俩说好了一起留在这里,却连名字也叫不上。多可惜啊!
浮舍就在这里?不行,你得出去。
伯阳夜叉兄弟,别说傻话了。我们不是做好准备永远留在这地下了吗?……你,你可别后悔啊!那个封印不能破开。
浮舍……封印……啊,对。我是,来这里战斗的夜叉。
伯阳……兄弟,兄弟!没事吧!
浮舍……哈哈,瞧我伤成这样,怕是活不了多久喽!
伯阳只剩咱俩了,你可别死啊!
伯阳……今天啊,我在这地下看到了家里人。你说,我是不是也疯了?
浮舍伯阳,你想回家吗?
伯阳都决定了要让戎昭留在地上的,我当然……
伯阳……当然是想回家啊!
浮舍……我应该也有家人吧?
伯阳兄弟姐妹?总有的吧?
浮舍兄弟姐妹……是啊。我是谁?家人又在哪呢?
伯阳我回……
话还没说完,浮舍的身体就重重的往前倾,他已经很疲惫了,伯阳连忙伸手扶住。
伯阳兄弟!你怎么了?挺住啊……这里就剩我们了。你,你千万别先死……
浮舍……金鹏,是你吗?
伯阳什么金鹏,你这记性……你……
浮舍咳咳……小斗啊,你之前不是吹牛说,要超过我吗?……哈……我这么狼狈,可不好意思见你们。
伯阳兄弟……兄弟!
浮舍……你看……那边有人……
浮舍这些人……是……我的……我的……
记忆画面中,蓝发的少女洞穿了棕发少年的身体,血溅当场,一个火红色的身影跪坐在地上被火焰灼烧着,发出了痛苦的哀鸣;青黑色的身影同样也跪坐在地上,脸上流下的是血泪;最小的白衣少年倒在了血泊中,一张轻飘飘的白纸覆盖在了他的身上,上面的涂鸦被鲜血染得模糊不清。
浮舍我想起来了,你们是……
画面再次一转,一个黄色的身影拿着一件紫色的衣袍试图让长着四只手臂的高大男子好好穿衣。一旁,如火般俏皮灵动和如水般温柔可人的少女巧笑嫣然的窃窃私语,青衣少年抱着长枪,轻松随意的坐在大石头上,看着他们,白衣少年手里握着画笔,在白纸上绘出了他们的样子,尽管脸上已经沾上了不少的颜料……
浮舍……这些兄弟姐妹是来接我的,伯阳。
伯阳你清醒了?
伯阳至少……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应达大哥!
伐难浮舍大哥!
弥怒喂,浮舍!
魈浮舍……
药师:倾澜浮舍大哥!我要成为最强的护法夜叉!
浮舍我……我叫浮舍——意为,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至此,记忆结束。而之后的事情大家也并不清楚,毕竟空间记录下来的只有这么多了。
药师:倾澜……大哥。
药师:倾澜我特别特别想你。
魈看着倾澜沉默了一会儿后,轻轻拍了拍他,随后看向荧。
魈今天,我说了太多话。但与你交谈,不需保留太多。你可曾有一刻感知到天命?生的可能,死的来临……无论何种。时至今日我已明白,天命是夜叉最能感知到的劫难。注定悲戚……但我们无惧。”
派蒙魈……
荧告诉我们这些,没事吗?
魈无妨,帝君也说过你是见证者。人间的故事,理应道与你。伐难,弥怒与应达均已殒命,唯有浮舍下落不明。此事如木刺在心,所以明知艰险,我亦去了层岩。……如今总算知道了当年在层岩巨渊发生过什么,也算了解一段往事。
魈离开空间前,我取了一块石头,若能成功带出来,便要以此石头代浮舍,放入纪念铜雀的庙宇。可惜,还是留不住……
魈铜雀死于千年前的魔神战争,他比我们都年轻,他战死时,浮舍很难过。夜叉死伤太多,犹如满天飞鸟散于各地。如伐难所说……夜叉难寻魂归之处。
魈浮舍、伯阳,还有哪些将士……
荧别这么说,大家都是英雄。
魈英雄……是个好词。灾厄或无尽头,可凡尘有情,终是修罗亦有牵挂。就应你说的吧。从今往后,天下英雄永不陌路。
药师:倾澜对于哥哥姐姐们的离去,我很难过,但是我早就看开了,毕竟,【离别】这种事情,在稻妻那会儿我就已经经历过三次,我早就习惯了。
药师:倾澜不过说到这个,英雄这个词还是用来夸魈哥哥他们几个吧,我可受不起,我又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可是他们几个之中最弱的了,什么战斗力都没有。
药师:倾澜说到这个,看了这段回忆之后,我感觉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派蒙担心?你指的是你之前在地下的那扇门里看见的东西吗?
魈?还有这么一回事?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否与我说?
派蒙将倾澜在门里看见的东西全都讲给了魈听,魈听完皱了皱眉头。
魈哼,居然能被这种拙劣的幻象给骗到,看来,之前对你的训练,还是过于宽松了。从明天起,去留云那里加练!
药师:倾澜啊?!不要啊!
荧和派蒙看着倾澜偷笑。这时,倾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摘下挂在耳朵上的金羽,塞到了荧的手中。
药师:倾澜对了,荧,这个给你。
荧这是……
药师:倾澜你不是马上要去须弥了吗?万一你以后不回璃月了怎么办,当然是留个纪念啦!
药师:倾澜我不会忘记你的哦,荧,你……也不会忘了我,对吧?
荧当然。不会忘记你的。
后来荧回到璃月港见过了钟离,钟离却装得和没事人一样,荧也只好假装自己不知道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