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丝霞光从窗缝里溜走，屋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霍雨浩盘腿坐在木板床上，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呼吸均匀而悠长。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一个时辰了，丝毫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
丝丝缕缕的能量，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混沌气息，正顺着《混沌长生经》的轨迹，在他体内缓缓流淌。它们像温柔的溪流，冲刷着狭窄的经脉，每过一处，都让那些堵塞的地方松动几分。
（好舒服……）霍雨浩的意识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里，（就像泡在温水里，浑身都暖洋洋的。那些能量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自己就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能清晰地“看”到，体内那原本微弱得像烛火的魂力，正在被这些不断涌入的能量滋养、壮大。从最初的一级魂力，像被吹了气的气球，一点点膨胀，然后在某个瞬间，“啵”地一声，突破了二级的界限。
没等他高兴多久，能量的流转突然加快了几分，像是找到了更顺畅的通道，一路奔涌，又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垒。这一次，壁垒比刚才脆弱得多，仅仅僵持了片刻，就被彻底冲开——三级魂力！
霍雨浩猛地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蓝光，映亮了他惊喜的小脸。
（我……我突破了？从一级到三级，只用了一个时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下意识地攥紧拳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比之前雄厚了数倍的力量。（这太不可思议了！）
精神之海中，林渊的意识静静地“悬浮”着，看着那团代表霍雨浩魂力的光晕从黯淡变得明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他开口，声音里带着赞许，“一个时辰连破两级，悟性确实不错，已经摸到《混沌长生经》‘纳’与‘化’的门道了。”
霍雨浩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小脸上满是兴奋。（是这个功法太厉害了！林渊，我真的三级了！）
“功法厉害是一方面，你的天赋也不差。”林渊实事求是地说，“别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你只是被这破地方耽误了。”
他的意识扫过这破败的屋子，视线落在桌上那个空空如也的陶罐上。（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营养跟不上，魂力觉醒时自然会受影响。换成好点的环境，你先天魂力绝不会只有一级。）
霍雨浩愣了愣，低下头，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我……我真的有天赋吗？他们都说我是废物……）
“他们懂个屁。”林渊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的灵眸武魂，本身就是顶级的存在。本体武魂万中无一，精神属性的本体武魂更是凤毛麟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之所以显得不起眼，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精神系魂兽太少，限制了它的发展。但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林渊的意思是……我的灵眸，其实很厉害？）霍雨浩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从小到大，他听到的都是对灵眸的贬低，从未有人说过它“顶级”。
“当然。”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傲然，那是属于帝者的自信，“精神力是天地间最玄妙的力量之一。你的灵眸，能看穿虚妄，能影响心神，甚至能直接攻击灵魂。只要给它足够的成长空间，未来的成就，远超那些所谓的兽武魂。”
（攻击灵魂？）霍雨浩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的眼睛……还能做到这种事吗？）
“你以为呢？”林渊轻笑，“等着吧，我会教你怎么开发灵眸的力量。到时候，让那些嘲笑你武魂的人，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霍雨浩用力点头，小脸上充满了憧憬。他再次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依旧在缓缓流转的能量，心里踏实又温暖。
（有林渊在，有这个厉害的功法，我一定能变强。妈妈，你看到了吗？我不是废物……）
林渊看着他重新投入修炼的样子，意识里泛起一丝柔和。
这才只是开始。
等他解决了魂环的问题，等灵眸的真正力量被开发出来，这个世界，将会为这个被埋没的天才，感到震撼。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霍云儿走了进来。她手里攥着半袋糙米，脸上冻得通红，鬓角的碎发沾着细小的冰碴，见霍雨浩醒着，立刻扬起一个温和的笑。
“雨浩，醒着吗？娘借到米了，明早给你熬粥。”
霍雨浩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过去，一把抱住母亲的腰，小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娘！我有好事要告诉你！”
霍云儿被他撞得踉跄了一下，连忙扶住他，掌心的粗糙摩挲着他的头顶：“什么好事呀？”
“我……我好像变强了！”霍雨浩仰起脸，灵眸亮晶晶的，“我感觉体内的魂力变多了，好像到三级了！”
他刻意避开了林渊的存在，连功法的事也绝口不提，只把突破的喜悦一股脑倒了出来。
（娘一定会很高兴的！）他看着母亲的眼睛，心里甜滋滋的，（等我再变强点，就不用娘这么辛苦去借米了。）
霍云儿愣住了，随即眼眶就红了。她蹲下身，一把将霍雨浩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哽咽：“真的？我家雨浩这么厉害？”粗糙的手掌抚过他的后背，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我的儿子……真是个好孩子……）她心里又酸又暖。
精神之海里，林渊的意识安静地“悬浮”着，看着这对母子相拥的画面，无声地点了点头。
（倒是机灵，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对霍雨浩的守约很满意，（这样才对，秘密藏得越深，才越安全。）
他的“视线”落在霍云儿身上。棕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遮住了眼角的细纹。她的眉眼算不上惊艳，是那种温和耐看的类型，只是常年劳作和营养不良，让她的脸色有些蜡黄，嘴唇也干裂着。
（长得确实清秀，可惜了……）林渊的意识里泛起一丝复杂，（明明是个美人，却被情爱困住了一辈子。）
他想起原著里霍云儿的结局——为了戴浩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在这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耗尽了青春，被公爵夫人百般刁难，最后郁郁而终。而那个让她苦等的男人，却在别处儿女绕膝，从未回头看过她一眼。
（恋爱脑真是害人。）林渊无声地叹息，（戴浩那家伙，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脚踏三条船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把她骗得好苦。）
霍云儿松开霍雨浩，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饿不饿？娘现在就去给你热点剩饼子。”
“娘，我不饿！”霍雨浩拉住她的手，笑得一脸灿烂，“我想再修炼会儿，说不定明天就能到四级了！”
“好，好，”霍云儿被他逗笑了，眼里的愁苦淡了不少，“别太累了，早点睡。”
看着霍云儿转身走向灶台的背影，林渊的意识沉了沉。
（既然我来了，就不能让她再落得那样的下场。）他默默想，（至少，要让她活得轻松点。）
而霍雨浩已经闭上眼睛，再次沉浸在《混沌长生经》的运转中。灵眸在昏暗中微微发亮，映着母亲忙碌的身影，也映着他心里那个越来越清晰的目标。
（变强，一定要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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