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

刚踏入星斗镇的地界，霍雨浩就看到霍云儿正站在小屋门口张望，手里攥着一块洗得发白的布，指尖都绞出了红痕。

“娘！”他喊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跑过去，雷鸣千步的余韵让他像阵风似的冲到母亲面前。

霍云儿猛地回头，看到儿子平安归来，眼圈瞬间就红了，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怕他跑掉：“你可回来了！娘担心死了！”

粗糙的手掌在他背上反复摩挲，检查着有没有伤口，摸到他腰间的白虎匕时，指腹微微一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在心里默念，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湿，（以后再也不让他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了。）

霍雨浩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乖乖地任由母亲抱着，小手拍了拍她的背：“娘，我没事，你看，我还变强了呢！”

他说着，悄悄运转魂力，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比离开时亮了数倍。

霍云儿松开他，看着那层白光，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变强了？”

“嗯！”霍雨浩用力点头，灵眸亮晶晶的，“以后我能保护娘了！”

（等过段时间，就告诉娘我有魂环了。）他在心里想，（现在先让她安心。）

精神之海里，天梦冰蚕的意识哼了一声：“小家伙，跟你娘吹牛呢？要不是哥给你魂环，你哪有这么快变强。”

“天梦哥，你小声点！”霍雨浩在心里连忙提醒，（别让娘发现你。）

林渊的意识带着笑意：“行了，先安顿下来再说。星斗镇不是长久之地，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修炼。”

霍雨浩应了一声，扶着霍云儿走进小屋。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矮柜，却被霍云儿收拾得干干净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木香。

“娘，我们今晚做野菜粥吧，我挖了好多新鲜的。”霍雨浩把背上的小篮子放下，里面的野菜还带着露水。

霍云儿笑着点头：“好，娘再给你煮个鸡蛋，昨天跟镇上的婆婆换的。”

（鸡蛋？）霍雨浩眼睛一亮，（娘肯定舍不得吃，要留给我。）

他刚想开口让母亲一起吃，就听到精神之海里传来伊莱克斯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连个鸡蛋都当宝贝，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

霍雨浩愣了一下，随即在心里小声反驳：（这是娘好不容易换来的，当然珍贵！）

天梦冰蚕立刻帮腔：“老东西你懂什么，这叫亲情！比你那冷冰冰的骨头架子强多了！”

“哼，无知。”伊莱克斯的声音淡了下去，似乎懒得再争辩。

霍雨浩看着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听着精神之海里的拌嘴，嘴角忍不住扬起。

（真好。）他在心里想，（有娘在，有林渊大哥、天梦哥和伊老在，好像再难的路，都能走下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把母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屋内的暖意，驱散了星斗镇傍晚的微凉。

天刚蒙蒙亮，霍雨浩就揣着母亲昨晚烙的半块粗粮饼，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星斗镇的石板路还沾着露水，踩上去凉丝丝的，他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往星斗大森林的方向走。

（租房子要花钱，娘的身体也需要补补，光靠挖野菜可不行。）他攥紧了手里的小渔网，那是从镇上铁匠铺讨来的废铁线，自己一点点掰弯编起来的，（林渊大哥说烤鱼能卖钱，希望我真的能做好。）

精神之海里，林渊“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意识里泛起一丝好奇。

（原著里霍雨浩的烤鱼堪称一绝，连唐舞桐都赞不绝口。只是现在他才六岁，小手都没长开，真能有那手艺？）林渊想起那些被描述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的烤鱼，忍不住有些期待，（或许，这厨艺是天生的？）

霍雨浩没进森林深处，就在外围那条常有人路过的小溪边停下。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游动的小鱼，巴掌长短，银鳞闪闪。

他脱掉草鞋，赤着脚踩进溪水里，冰凉的溪水没过脚踝，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好凉……）他咬了咬嘴唇，把渔网撒进水里，眼睛紧紧盯着水面的动静，（一定要多捕几条。）

可小鱼滑得很，渔网又不够精巧，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勉强捕到三条。霍雨浩有点泄气，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看着那三条蹦跶的小鱼发呆。

（这样下去，根本卖不了几个钱。）他戳了戳小鱼的尾巴，（怎么办啊……）

“别急，想想办法。”林渊的声音适时响起，“你不是有精神探测吗？试试用它锁定鱼的位置。”

霍雨浩眼睛一亮。

（对呀！我怎么忘了！）他立刻运转魂力，精神探测悄然展开，溪水底下的景象瞬间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里——小鱼的游动轨迹，甚至鱼鳞的反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清楚！）他心里一喜，再次撒网时，凭着精神探测的指引，精准地罩向鱼群聚集的地方。这一次，网里一下子蹦进了七八条鱼。

“太好了！”霍雨浩欢呼一声，连忙把鱼倒进带来的竹篮里。

接下来就顺利多了，不到一个时辰，竹篮里就装了小半篮鱼。他挑出几条最大的，用溪边的细藤串起来，剩下的放回水里。

（够了，够今天卖的了。）他把渔网收好，提着鱼往回走，（现在该想想怎么烤了。）

回到星斗镇边缘，他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捡了些枯枝，用打火石生起一小堆火。火苗舔着枯枝，发出“噼啪”的声响，暖意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霍雨浩学着镇上猎户的样子，把鱼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可他没掌握好火候，刚烤了一会儿，鱼皮就焦黑了。

（哎呀！）他慌忙把鱼拿开，看着那黑乎乎的鱼身，小脸皱成了一团，（这怎么卖啊……）

林渊在精神之海里看得直乐。

（果然还是个孩子。）他忍着笑意提醒，（别急着烤，先把鱼鳞刮干净，肚子里的内脏掏掉，用清水洗干净。烤的时候离火远点，勤翻面。）

霍雨浩点点头，按照林渊说的做。他的小手虽然笨拙，却很仔细，刮鱼鳞、掏内脏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第二次架在火上烤时，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时不时转动树枝，让鱼身均匀受热。

渐渐地，鱼肉的香气弥漫开来，不再是焦糊味，而是带着点草木清香的肉香。鱼皮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油珠顺着鱼肉的纹路往下滴，落在火里，溅起细小的火星。

（好像……成功了？）霍雨浩凑过去闻了闻，香味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闻起来还不错。）

“卖烤鱼咯！刚烤好的小鱼，香喷喷的！”他鼓起勇气，对着路过的行人喊道，声音还有点怯生生的。

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停下脚步，闻了闻：“小家伙，这鱼怎么卖？”

霍雨浩心里一紧，报了个自己觉得合理的价钱：“一……三个铜魂币一条。”

货郎挑了一条最大的，付了钱，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嗯？味道不错啊！外焦里嫩的，比镇上饭馆烤的还香！”

霍雨浩的脸一下子红了，心里甜滋滋的。

（真的吗？太好了！）他看着货郎满意的样子，底气足了不少，吆喝声也大了些，（我真的能靠这个赚钱了！）

精神之海里，林渊“闻”着那股越来越浓的香气，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这厨艺还真有点天赋。）他默默想，（就算现在比不上原著，假以时日，肯定差不了。）

阳光渐渐升高，竹篮里的烤鱼很快就卖光了。霍雨浩攥着手里的几个铜魂币，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娘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他把钱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脚步轻快地往小屋走去，（明天还要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