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玫瑰公馆的地下一层，是专属的训练区。这里不像学院的公共训练场那样喧闹，反而透着一股金属和能量残留的冷硬气息。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淡淡的血腥味，诉说着此地绝不温和的用途。

刘耀文抱着手臂，靠在重力调节器的金属外壳上，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盯着入口的方向。他只穿了件黑色的工字背心，贲张的肌肉线条暴露无遗，上面还残留着之前训练留下的细密汗珠。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紧不慢，甚至带着点悠闲的意味。

宋亚轩出现了。他依旧穿着那身崭新的制服，扣子却松开了最上面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似乎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看到刘耀文，他眼睛弯了弯，露出一个毫无防备的灿烂笑容。

“刘耀文前辈？马执事让我来找您进行‘能力评估’。”他的声音清亮，带着点天然的黏糊，像裹了蜜糖。

刘耀文站直身体，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上下打量着宋亚轩，目光在他纤细的脖颈和手腕上停留片刻，扯出一个带着野性的笑：“宋亚轩？看起来不怎么能打。”

宋亚轩眨了眨眼，笑容不变：“打架多没意思。我们可以聊聊天，交流一下感情？”

“交流感情？”刘耀文嗤笑一声，猛地踏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半米，他几乎能闻到宋亚轩身上淡淡的、像是阳光晒过的青草气味，“在这里，拳头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他指了指脚下光滑如镜的合金地面：“规则很简单。十分钟，你能让我移动一步，或者碰到我身后那面墙，就算你通过。”

宋亚轩歪着头，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规则的合理性，然后点了点头：“听起来很公平。”

话音未落，刘耀文动了！他没有任何预兆，右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冲宋亚轩的面门！这一拳速度极快，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意在威慑而非重伤，但若被打实，也足以让宋亚轩瞬间失去战斗力。

然而，预想中拳头接触肉体的闷响并未出现。

宋亚轩甚至没有做出明显的闪避动作，他只是在那拳头即将触及鼻尖的瞬间，微微偏了下头，嘴角那抹笑意加深，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光。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刘耀文只觉得一股极其烦躁、暴戾的情绪如同岩浆般毫无征兆地从心底喷涌而出！眼前宋亚轩那张漂亮带笑的脸，此刻看起来无比碍眼，一种想要将其彻底撕碎、碾烂的破坏欲瞬间主宰了他的大脑！

他原本收着力道的拳头，肌肉骤然绷紧，青筋暴起，速度和力量在情绪失控的催化下猛地提升了数成！拳风更厉，甚至带起了残影！

“啧。”宋亚轩似乎有些遗憾地轻啧一声，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狂暴的一击。拳风刮过他额前的碎发，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

刘耀文一拳落空，砸在旁边的重力调节器外壳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坚硬的金属外壳赫然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凹痕。

他喘着粗气，赤红着眼睛看向退到几步开外的宋亚轩，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瞬间的情绪失控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他清楚地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他妈……对老子用了能力？”刘耀文的声音沙哑，带着被愚弄的怒火。

宋亚轩站在原地，摊了摊手，表情无辜又纯良：“前辈，是你说拳头就是交流的。我只是……让我们的‘交流’更热烈一点而已。”他顿了顿，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而且，你刚才移动了哦，虽然只是跺了下脚。”

刘耀文盯着他，怒极反笑。好，很好！他已经很久没遇到敢这么明目张胆挑衅他，还能让他吃个小亏的人了。

“有意思。”他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咔吧的声响，眼中的战意和征服欲几乎要化为实质，“看来不动真格的，是没法让你这小疯子乖乖听话了。”

他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淡红色微光的力场以他为中心展开——【战神领域】！在这个领域中，他的力量、速度、反应都将提升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宋亚轩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眼神也认真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周围空气变得粘稠，刘耀文带给他的压力呈几何级数增长。像是一头沉睡的凶兽，终于睁开了猩红的双眼。

“来，”刘耀文勾了勾手指，眼神锁定宋亚轩，如同看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让我看看，你这点小把戏，在我的领域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猛地蹬地，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宋亚轩的侧后方，一记凌厉的鞭腿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横扫而至！

这一次，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宋亚轩瞳孔微缩，【情绪共振】全力发动，试图干扰刘耀文的战斗节奏。但领域加持下的刘耀文，意志如同磐石，那点情绪波动如同投入狂涛的石子，仅仅激起一丝涟漪便被碾碎。

躲不开了！

宋亚轩只能双臂交叉，硬抗这一击。

“砰！”

沉重的闷响。宋亚轩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双臂剧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扫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训练室的墙壁上，滑落下来。

喉头一甜，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刘耀文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将宋亚轩完全笼罩。他蹲下身，伸手捏住宋亚轩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动作粗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就这点本事？”刘耀文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微喘和胜利者的嘲弄，“只会躲在背后玩弄情绪的小把戏？”

宋亚轩咳了一声，擦去嘴角的血迹，尽管狼狈，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恐惧，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兴奋的火焰。他看着刘耀文近在咫尺的、充满侵略性的脸，忽然笑了，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沙哑，却带着黏糊的钩子：

“前辈……你的心跳声，好吵啊。”

刘耀文捏着他下巴的手指骤然收紧。

宋亚轩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用那种气音般的声线说道：“愤怒里面……好像还混着点别的东西？很兴奋吗？因为……终于找到能让你认真一点的玩具了？”

他的话像是一根羽毛，精准地搔刮在刘耀文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刘耀文眼神一暗，猛地俯下身，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呼吸交融。他盯着宋亚轩那双映着自己身影、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危险：

“玩具？呵。宋亚轩，你很快就会知道，激怒我的代价是什么。”

他松开手，站起身，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宋亚轩从地上拉起来，抵在墙上。训练室冰冷的金属墙面透过薄薄的制服传来寒意。

“考核继续。”刘耀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和他的身体一样，充满了压迫性的力量，“直到你学会，该怎么跟你的‘主人’说话为止。”

混沌与征服，在这一方训练室内，激烈地碰撞、纠缠，胜负未分，但某种危险的、引人堕落的引力，已在两人之间悄然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