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气味。
张蕴希坐在长椅上，看着手里的配型同意书，指尖冰凉。刘梅的律师就坐在对面，穿着昂贵的西装，眼神却像淬了毒的蛇：“张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需要见刘梅。”她放下同意书，语气平静。
律师笑了笑，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她很想见你。”
程邵铭原本要跟来，被张蕴希拦在了病房外。“程总要是进去了，她只会更疯。”她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轻松得像去逛街，“放心，我有分寸。”
男人却攥着她的手腕不放，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别逞强。”
“知道了。”张蕴希抽回手，转身走进病房，没看到他在她身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查一下刘梅的主治医生，还有……她这次住院的所有缴费记录。”
病房里，刘梅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插着氧气管，看起来虚弱不堪。看到张蕴希走进来，她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挣扎着要坐起来：“蕴希！我的好女儿！”
张蕴希站在离病床三米远的地方，没靠近：“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梅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虚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贪婪和怨毒：“我想干什么？我想让你给我捐肾！你是我养大的，你的肾本来就该给我！”
“哦？”张蕴希笑了笑，“那你当年把我卖给人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养大的’？”
刘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张蕴希走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冰，“十三岁那年，你把我骗到火车站，收了人贩子五千块钱，要不是我偷偷跑了，现在早就不知道在哪了。这些事，要不要我找当年的证人来跟你对质？”
刘梅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没想到张蕴希竟然知道这件事——当年她以为那丫头年纪小，早就忘了。
“你……你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很简单。”张蕴希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签一份断绝关系的声明，承认当年所有的虐待行为，包括逼我签器官捐献书。否则，我就把你卖女儿的证据交给警方。”
刘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怪笑起来：“你以为我没后手？张蕴希，你别忘了，你外婆的房子！当年她去世时，房产证可是在我手里！”
张蕴希的心脏猛地一缩。外婆的老房子是她唯一的念想，当年外婆走得急，房产证确实被刘梅拿走了。
“你把房产证藏哪了？”她的声音冷了几分。
“想要？”刘梅笑得得意，“那就乖乖去配型！只要医生说你合适，你把肾捐给我，我就把房产证给你！”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程邵铭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狠狠砸在刘梅的病床上：“你说的是这个房产证吗？”
文件袋散开，露出里面的房产证和一份公证书。房产证上的名字已经变更为张蕴希，公证书上清晰地写着——“刘梅于七年前自愿放弃该房产继承权，签名属实”。
刘梅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像是见了鬼一样：“不可能！这是假的！我从来没签过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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