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那对身影正含情脉脉地对视,眼波流转间的缱绻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都泡得发甜。庞尊抱臂站在一旁,紫金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没眼看”,指尖无意识地弹开一缕乱窜的电流,终于按捺不住,转头对着身侧缠绕如环的森蚺挑眉:“我们也下去玩玩?”
那语气里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简直昭然若揭。森蚺的藤蔓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季知予的声音带着纵容的笑意:“好啊。”他向来宠着庞尊这点火暴又爱凑热闹的性子,自然不会扫他的兴。
“叶罗丽魔法,电闪雷鸣,十万伏!”
庞尊话音刚落,紫金色的雷电便如狂龙破云,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劈向地面,瞬间照亮了下方人类惊恐的脸。
几乎是同一时间,森蚺的藤蔓破土而出,青绿色的藤条与狂暴的电流交织缠绕——
“叶罗丽魔法,缠缠绵绵,藤蔓绞杀!”
植物裹挟着雷电,在地面炸裂开璀璨的光花,噼啪的电流声混着藤蔓抽打的脆响,竟意外交织成一曲野性又动人心魄的乐章。
庞尊慵懒地倚在森蚺舒展的主藤上,看着下方人类在雷光与藤蔓间抱头鼠窜,脸上写满了“无聊”二字:“还以为人类有多能耐,结果连我这十万伏都扛不住,没劲。”
“我的阿尊当然厉害。”森蚺的藤蔓轻轻抚过他的发梢,声音里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漫溢而出。
两人闲聊的片刻功夫,地面上的人类已死伤过半。侥幸存活的几个瘫在地上,望着云端那两道身影,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有人甚至直接跪地,额头磕着冰冷的地面,语无伦次地求饶:“仙……仙长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在旁的水清漓忽然闷哼一声,身形猛地晃了晃。他下意识捂住心口,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原本剔透如蓝宝石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痛苦的水雾。冷汗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砸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噗——”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从他唇边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哥哥!”冰公主惊呼,着上前扶住他,指尖触及他的皮肤时,只觉得一片冰凉。
“清漓!”法王几乎是瞬间闪到他身边,素来沉稳的声音里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抖,他将源源不断的仙力渡入水清漓体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黑气在他心口盘踞不去,“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水清漓虚弱地靠在法王和冰公主身上,目光扫过赶来施救的叶芊芊,刚想开口道谢,却被对方打断。
“别说话。”叶芊芊指尖凝聚着治愈之光,脸色凝重,“你体内有很强烈的化学毒素,是人类那边的东西。”
“这股毒素的源头,是我的心脏。”水清漓捂着心口,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抽痛,“它在……灼烧。”
心脏?大海!
法王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冰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怒火。他放在心尖上护了千万年的人,被人类如此糟践?他们怎么敢!
冰公主也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周身寒气暴涨,连空气都凝结出细碎的冰碴。“人类!你们竟敢往大海里投放毒物,伤害我哥哥!”她怒视着下方那些还在瑟瑟发抖的人类,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可饶恕!”
“叶罗丽魔法,寒冰飘飘,如雪结晶,冰锥术!”
无数锋利的冰锥从空中落下,精准地刺向那些排污的罪魁祸首。听着下方传来的哀嚎,冰公主眼中没有丝毫动摇——她不管谁是无辜的,她只知道,她的哥哥在疼。
法王小心翼翼地抱起虚弱的水清漓,沉声道:“三阶跟我走,其余法相留下。人类,别想好过,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是,法王!”
冰公主和叶芊芊立刻跟上,留下的十法相则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地面,一场清算即将开始。
“司哥,副相会没事吧?”武神凌难得收起了好战的气焰,语气里带着担忧。
司萨摸摸他的头,眼神却冷得像刀:“有法王在,二阶不会有事。但这些人类,该死。”
另一边,庞尊看着水清漓痛苦的模样,眼底的电流骤然狂暴起来。他从森蚺的藤蔓中直起身,活动着脖颈。
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人类倒是能耐,伤得了水的主宰?”他冷笑一声,身形一跃而起,雷蛇电鞭在掌心发出嗡鸣,“叶罗丽魔法,电闪雷鸣,雷霆至尊!远古的雷电,百万伏!”
比先前狂暴百倍的雷电劈落,带着远古洪荒的威压——现代雷电远不及此,这是他压箱底的怒火,人类不配让他留情。
“不玩了。”武神凌扛着画戟冲上前,“叶罗丽魔法,魄武画戟,武魂冲!”
“叶罗丽魔法,花香四溢,藤蔓缠绕,沉睡吧。”薇夫人的声音响起,带刺的藤蔓将漏网之鱼尽数捆缚,甜腻的花香中藏着致命的迷药,一旦吸入,便会在美梦中永眠。
时希站在时间的缝隙中,看着下方的混乱,轻轻闭上了眼。是她太天真了,以为文明可以自我净化,却忘了腐烂到根的东西,唯有焚烧才能新生。身为时间的公主,她早该明白这个道理,却被一时的和平蒙蔽了双眼,这是她的错。
法王抱着水清漓赶到海边时,恰好撞见人类正将一桶桶散发着恶臭的废水倾倒入海。银尘跟在后面,看清那场景后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类简直是疯了,一边说着大海是生命之源,一边往里面投毒?
“法王,”银尘低声解释,声音有些发颤,“是那个叫脚盆鸡的国家,他们在往海里倒核废水,全是放射性废料……”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法王周身散发出的恐怖气息逼得闭了嘴。对方的脸色黑得像要滴出墨来,那是一种极致的、即将爆发的愤怒,连空气都仿佛在他掌心凝结成冰。
沉默良久,法王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他们自己找死,那就送他们一程。”
他抬手,正要发动魔法,却被怀里的水清漓轻轻按住。
“我来。”水清漓看着那些排污的人类,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大海的威严,该由我来捍卫。”
他挣脱法王的怀抱,站直身体,尽管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叶罗丽魔法,禁忌之力,末尽余晖——吸走他们身上的水分子!”
“叶罗丽魔法,水滴凝结,水玲珑,水龙卷!”
下方的人类瞬间惨叫起来,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像龟裂的土地般层层剥落,却流不出一滴血——体内的水分已被尽数抽干。
紧接着,巨大的水龙卷呼啸而至,将那些破碎的躯体卷入其中,在窒息与剧痛的双重折磨下,彻底化为齑粉。
做完这一切,水清漓几乎脱力,转身便软软地靠在法王怀里,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累了。处理好这里,我们回去。”
法王低头,在他蔚蓝色的眼眸上印下一吻,语气是化不开的温柔:“好。”
他抬头看向银尘,声音瞬间恢复了十法相之首的威严:“三阶,交给你了。”
“是,法王。”银尘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合着她就是来收拾烂摊子顺便吃狗粮的?但也只能认命地开始清理现场。
毁灭一个腐烂的文明,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们尊重每一种存在,但若其滋生毒瘤,便亲手将其拔除——这,便是十法相的职责。
《终战》
金甲银尘落照中,冰棱融尽见春风。
莫叹故事终须了,尚有涟漪漾碧空。
(注:结合金王子、银尘、冰公主等角色的结局,写战争结束后冰雪消融、新生将至,暗示故事落幕但影响仍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