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震动越来越剧烈。
白芷神色平静得可怕，她轻移莲步挡在楚云河身前："盟主来了。"
"谁？"楚云河刚问出口，整面墙壁轰然崩塌！
烟尘中，一个身影缓步而来。他全身笼罩在黑袍下，只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掌心托着一团扭曲的黑光。
"第五碎片，交出来。"声音不似人类，更像是金属摩擦。
天机老人挡在众人前："逆镜盟主！你竟敢..."
话未说完，盟主抬手一点。天机老人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在墙上，鲜血狂喷！
"父亲！"萧明月惊呼。
盟主继续逼近："最后机会。"
白芷突然笑了。那笑容纯净如初雪，与她平日清冷形象截然不同。她转身捧住楚云河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主人，记住我。"
没等楚云河反应过来，白芷全身绽放出耀眼白光。她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光点，最终凝聚成一面小巧的白玉镜——这才是第五碎片的真正形态！
"白芷！不要！"楚云河伸手去抓，却只抓住几缕消散的光点。
白玉镜悬浮空中，镜面朝盟主射出一道净化之光。盟主闷哼一声，黑袍被灼出大洞，露出下面苍白的肌肤。
"镜灵自毁？愚蠢！"他怒喝一声，黑光暴涨。
两股能量相撞，整个密室开始崩塌。紫璃拽住呆立的楚云河："走！"
众人狼狈逃出，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天机阁半边建筑轰然倒塌，烟尘直冲云霄。
藏经阁外，楚云河跪倒在地，手中紧握着白芷最后留下的一缕白发。情天镜灵传来信息：
「第五碎片回收完成」
「镜灵白芷记忆库解锁」
「警告：情感模块过载...」
海量记忆涌入楚云河脑海——那是白芷千年来的所见所感。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她亲吻楚云河时，将自己的全部情感与记忆都注入了那一吻中。
"啊！"楚云河抱头惨叫，七窍流血。
"云河！"五女同时惊呼。
紫璃检查后脸色大变："他的神识正在被白芷的记忆冲击！必须立刻稳定！"
"用五灵护心阵！"萧明月急道。
五人再次结阵，将楚云河围在中央。就在阵法即将成型时，紫璃突然推开林红绫，自己补上位置："我来！"
"你？"冷青筠质疑，"你不是一直..."
紫璃眉心紫晶突然脱落，她闷哼一声，气息骤降。但双手却坚定地按在楚云河太阳穴上："千年镜奴，今日方知我是我。"
随着紫璃加入，六灵阵意外成型——虽然少了一人，但紫璃一人承载了两份灵力。楚云河体内的暴动渐渐平息，当他再次睁眼时，眸中多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沧桑。
"白芷..."他轻唤，声音里带着白芷特有的空灵。
天机阁客房，夜色沉沉。
楚云河从昏迷中醒来，发现紫璃独自守在床边。令他惊讶的是，她眉心的紫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浅浅的疤痕。
"紫璃？你的..."
"碎了。"紫璃语气平静，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冰冷，"当我决定真正为你而战的那一刻，镜主的最后束缚就消失了。"
月光下，她素颜如雪，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弱。楚云河这才发现，原来紫璃不戴紫晶时，眉眼如此温柔。
"值得吗？化神修为..."
"值得。"紫璃打断他，"千年镜奴，看似忠诚，实为囚徒。"她轻抚眉心伤疤，"如今我才算真正活着。"
一滴泪珠无声滑落。楚云河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住，那滴泪在他掌心化作一颗小小的紫水晶。
紫璃看着水晶，突然笑了："知道吗？这是我千年来第一次流泪。"
楚云河将她拉入怀中。紫璃起初僵硬，随后慢慢放松，将脸埋在他肩头。没有情欲，只有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彼此慰藉。
"白芷...真的消失了吗？"良久，紫璃轻声问。
楚云河抚摸胸口："她的记忆和情感都在这里。某种意义上，她与我共存了。"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萧明月端着药碗进来，看到相拥的两人，脚步一顿："我...是不是打扰了..."
紫璃罕见地没有冷言相向，反而温和地招手："进来吧，他需要服药。"
萧明月惊讶于紫璃的变化，但还是走近床边："父亲已无大碍，但天机阁损失惨重。逆镜盟主虽然退走，但..."
"他还会回来。"楚云河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他的目标是所有碎片。"
萧明月犹豫片刻，从怀中取出五件物品：自己的星坠、冷青筠的剑穗、林红绫的耳环、苏沐雨的发钗，以及白芷留下的那缕白发。
"我们发现...这些物件能产生共鸣。"
她将五物摆成五角形，果然发出微弱光芒。更神奇的是，光芒交织处浮现出一幅模糊地图。
"这是..."
"五灵引路。"紫璃恍然，"她们前世曾立下血誓，看来连转世都无法磨灭。"
楚云河仔细辨认地图："指向东海...难道是'蓬莱秘境'？"
太虚镜灵突然活跃：
「第六碎片确认：蓬莱镜墟」
「关联信息：蓬莱之主曾为镜主道侣」
这个信息让楚云河和紫璃同时一震。尤其是紫璃，脸色变得异常复杂："原来...第六碎片在她那里..."
"她是谁？"萧明月好奇地问。
紫璃刚要回答，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真是感人的重逢啊。"
一道黑影掠过窗前。
楚云河本能地护住二女，情天镜灵自动激发护体金光。黑影在房内凝聚成形——正是逆镜盟主！
但与上次不同，这次他掀开了兜帽，露出真容。
"这...不可能！"萧明月失声惊呼。
楚云河同样震惊——盟主的脸，竟与他有九分相似！唯一的区别是那双眼睛，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很惊讶？"盟主声音机械，"我是太虚镜主分离出的第三部分——绝对理性。恶念代表欲望，善念代表情感，而我...代表纯粹的理智。"
紫璃浑身发抖："主人当年确实尝试过'三分离'，但理性体应该已经..."
"自我销毁了？"盟主冷笑，"可惜，我改变了主意。镜主的大道有缺陷，唯有'逆太虚'才是正途。"
他伸手一抓，萧明月脖颈上的星坠突然飞向他手中！五灵共鸣顿时被打断。
"还来！"楚云河挥出一道金光。
盟主轻松避开："就这点能耐？看来情天镜也不过如此。"他打量着手中星坠，"有趣...这些女人的信物确实能定位碎片。"
紫璃突然出手，尽管失去紫晶修为大减，但战斗技巧仍在。她身形如电，直取盟主咽喉。盟主却不躲不闪，任由她穿过身体——那竟是幻影！
"别急。"盟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游戏才刚刚开始。我在蓬莱等你们...带着所有碎片。"
黑影消散，只留下星坠落地的清脆声响。
萧明月捡起星坠，脸色苍白："他...为什么放过我们？"
"猫捉老鼠。"楚云河沉声道，"他想看我们集齐碎片，然后一网打尽。"
紫璃摇头："不仅如此。理性体需要完整的情天镜来实现'逆太虚'，单靠碎片做不到。"
太虚镜灵突然提示：
「检测到盟主能量特征」
「与天机阁藏星塔底层封印匹配度87%」
楚云河心头一震："难道...萧星河释放了他？"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冷青筠推门而入，青霜剑上沾着血迹："楚云河！萧星河带着两名黑袍人劫走了苏沐雨！"
"什么？！"楚云河腾地站起。
"他们留下话...用第五碎片交换苏沐雨。"冷青筠咬牙，"地点在...青霜剑派旧址！"
青霜剑派旧址，断壁残垣间。
楚云河独自站在当年与苏沐雨初遇的练武场上。不过月余光阴，物是人非。太虚镜灵感应着周围气息，突然预警：
「检测到木灵之体波动」
「方向：后山药园」
楚云河悄然潜行。药园中，苏沐雨被铁链锁在一棵古树上，气息微弱。萧星河持剑而立，两名黑袍人守在两侧。
"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萧星河突然开口。
楚云河不再隐藏，大步走出："放了她。"
"碎片呢？"
"先放人。"
萧星河狞笑，剑尖抵住苏沐雨咽喉："你觉得有资格谈条件？"
苏沐雨虚弱地抬头："师兄...别管我...他们设了陷阱..."
"闭嘴！"萧星河一巴掌扇去。
楚云河眼中金光暴涨，情天镜灵全力运转："找死！"
一道镜光射出，速度之快连黑袍人都来不及反应。萧星河持剑的手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涌！
"啊！"他惨叫着倒地。
两名黑袍人立刻出手，黑光如潮水涌来。楚云河不躲不闪，胸口情天镜浮现，将所有攻击尽数反弹！
"怎么可能？！"黑袍人惊骇万分。
楚云河趁机救下苏沐雨。她虚弱地靠在他怀中："师兄...我就知道...你会来..."
"别说话，我带你离开。"
正要撤离，地面突然浮现出诡异阵纹——果然是陷阱！黑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形成一个封闭牢笼。
萧星河忍着剧痛大笑："盟主算无遗策！你逃不掉了！"
楚云河抱紧苏沐雨，情天镜灵急速分析阵法破绽。但这次的黑光与之前不同，竟能腐蚀镜灵能量！
"没用的...这是专门针对太虚镜的'蚀镜阵'..."萧星河得意道。
危急关头，苏沐雨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师兄...相信我..."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楚云河胸前。木灵之体的本源精血蕴含着惊人生命力，情天镜灵接触到后顿时光芒大盛！
「木灵精血激活」
「临时解锁：情天镜·初现」
楚云河胸口的情天镜实体化浮现，不再是虚影，而是一面刻有情丝纹路的金色宝镜。镜面映照出的不是敌人，而是...五女的身影！
"这是..."
苏沐雨微笑："我们...永远在一起..."
情天镜光芒大作，蚀镜阵如冰雪消融。两名黑袍人惨叫一声，化为黑烟消散。萧星河想逃，却被一道镜光定住。
"不...盟主救我！"
黑光自他体内爆发——盟主留下的后手！楚云河急忙护住苏沐雨后退。萧星河在惨叫声中化为灰烬，只留下一枚黑色玉简。
楚云河捡起玉简，里面只记录了一句话：
"蓬莱之巅，九镜归一。"
青霜剑派主峰，晨曦初露。
楚云河将恢复了些许的苏沐雨交给赶来的冷青筠和林红绫。萧明月检查那枚黑色玉简后，神色凝重：
"蓬莱秘境三百年开启一次，下次就在七日后。"
紫璃若有所思："难怪理性体选择现在现身...他需要借助秘境开启的力量完成逆太虚。"
"我们怎么办？"林红绫难得正经，"那家伙看起来不好对付。"
楚云河抚摸胸前情天镜："先找回第六碎片。白芷的记忆显示，蓬莱之主'月姬'曾是镜主道侣，后来因理念不合分开。"
紫璃补充："月姬带走第六碎片时发誓，只有'真心人'才能取回。"
"真心人？"萧明月眼睛一亮，"那不就是..."
所有人都看向楚云河。他苦笑："你们该不会是想..."
"情天镜既然能映照我们五人，自然也能证明真心。"萧明月分析道。
冷青筠难得赞同："有理。"
林红绫笑嘻嘻地凑近："小郎君，又要发挥你的特长啦~"
苏沐雨虽然虚弱，还是红着脸点头："师兄...可以的..."
紫璃看着五女，突然明白为何镜主当年无法练成情天镜——他从未真正爱过任何人，所有感情都是修炼的工具。而楚云河不同...
"动身吧。"紫璃做出决定，"去蓬莱。"
楚云河看向东方海天相接处，情天镜微微发烫。融合五块碎片后，镜灵已初具规模，但与完整状态还有差距。
太虚镜灵传来最新信息：
「情天镜完成度：83%」
「下一阶段：蓬莱镜墟」
「警告：理性体已掌握逆太虚秘法」
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楚云河不知道此行是吉是凶，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无论面对什么，他都不会再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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