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周胜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雷霆般的怒意，“无法无天了！摸底考试刚结束就敢逃晚自习去网吧？还是三个人一起！”
刘文俊高大的身躯缩得更紧了，恨不得钻进讲台里，头埋得极低，只有通红的耳朵暴露着他的窘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只是说了实话啊。
周胜不再看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了教室，那沉重的脚步声带着压抑的风暴，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去“抓人”了。
教室里沉寂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
林小鹿坐在宋祖儿前面，扭头扯了扯宋祖儿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天呐……班长他……这也太耿直了吧？直接就把人卖了？”
宋祖儿也有些愕然，点了点头，看着讲台上那个垂头丧气的巨大身影，心情复杂。
林小鹿看着宋祖儿的表情，拍了拍她的手臂：“别被吓到了，王俊凯他们经常这样干，周胜跟你一样是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仨背景厚着呢，咱们教室，就是吴磊他爸捐的！”
时间在不安的等待中显得格外漫长。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但大家收拾东西的动作都格外安静，目光不时飘向门口，期待着看到那三个被抓回来的身影，又害怕看到周胜那盛怒的脸。
然而，直到宿舍熄灯号响起，王俊凯、周子扬和吴磊都没有回来。
宋祖儿和林小鹿回到宿舍。
“怎么样怎么样？你们看见他们了吗？”赵晓雯从阳台探出半个身子，一脸八卦地压低声音问道。显然，消息已经像风一样刮遍了整栋楼。
“应该是回不来了。”林小鹿一边换鞋一边叹气，“老周当时脸都气紫了，可能明天才能见结果。”
宋祖儿默默听着，没怎么参与讨论。
她放下书包，洗漱完毕，爬到自己的上铺。躺下后，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着她的脸。班级群里果然炸开了锅，消息飞速滚动，全是在讨论这件事的各种版本和猜测。
手指滑动间，一条单独的消息弹了出来，是蒋依依的。
「祖儿！摸底考终于结束啦！周末出来玩吧！说好的！市中心新开了家超棒的甜品店，我们去打卡！顺便逛逛街，放松放松！」
看着热情洋溢的文字，她想起妈妈去饭店打工的事，家里似乎比往常更安静了些，姥姥看看爱看肥皂剧，但她不喜欢，还是出去散散心吧。
她犹豫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好呀，依依。考完了是该放松下。周末见！」
回复完蒋依依，宋祖儿又忍不住点开班级群，看着那些飞速刷屏的关于王俊凯三人的讨论，心里沉甸甸的，但是吴磊背景大，王俊凯应该也是吧，毕竟他们经常一起玩。
熄灯哨响起第二遍，宿管阿姨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宿舍里的手机屏幕光才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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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年级办公室。
厚重的绿漆木门紧闭着，但压抑的气氛仿佛能穿透门板。办公室里，周胜背对着门口，正对着窗台上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猛灌茶水，茶杯被重重地顿在桌上，发出“哐”的一声脆响。
王俊凯站在办公桌前，身形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周胜的后背。周子扬的脸上还带着点熬夜的痕迹和被抓后毫无悔意的吊儿郎当，吴磊则是一贯的沉默。
“王俊凯！”周胜猛地转过身，茶杯里的水因为他的动作剧烈摇晃，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你真是出息了！摸底考刚考完，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啊？年级第一了不起？就可以无视校规校纪，带着人逃晚自习去网吧胡闹？！”
他的声音震得窗户玻璃都在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王俊凯脸上。
“你以为你成绩好，学校就管不了你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在规矩面前，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周胜越说越气，手指几乎要点到王俊凯的鼻尖，“你这种态度，迟早要吃大亏！带坏同学，影响恶劣！你知不知道？！”
王俊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依旧沉默。
那沉默像是一种无声的抵抗，反而更激怒了周胜。
周子扬偷偷抬眼看了看王俊凯，又瞄了一眼暴怒的周胜，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开口辩解什么。
“你们三个！”周胜胸膛剧烈起伏，指着他们，“每人三千字深刻检讨！下周一升旗仪式，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还有，这周的周末留校察看！家长……我下午就通知你们家长来学校！”
“主任！”周子扬叫了一声，完了，他爸不打断他的腿！！
只有王俊凯，在听到“叫家长”三个字时，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恢复了那潭死水般的平静。
办公室外，抱着作业本路过的许满，正巧听到了周胜那句“叫家长”的怒吼。
她脚步一顿，蹑手蹑脚地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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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
许满几乎是冲进教室的，直奔宋祖儿和林小鹿的座位，压低声音，带：“老周彻底炸了，王俊凯他们三个，要写三千字检讨，下周一升旗念，好像还有要叫家长。”
宋祖儿和林小鹿对视一眼。
林小鹿咂舌：“老周这次是真气疯了……”
宋祖儿没说话，目光下意识地飘向王俊凯空着的座位。
摸底考试的成绩还没下来，但一场由网吧引发的风暴，已经在年级办公室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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