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办公室里那场风暴似乎并未在王俊凯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回到教室时，晚自习早已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追随着他。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步伐平稳，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闲适，仿佛刚刚经历的只是课间十分钟的短暂休息，而非年级主任周胜的雷霆震怒和“叫家长”的严厉处分。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拉开椅子坐下，从桌肚里抽出下节课的化学课本，随手翻着。

宋祖儿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黏在他身上。

她看到他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乱，看到他校服领口随意敞开的纽扣，更看到他眉宇间那抹浑然天成的、对周遭一切评判与风波都浑不在意的疏离感。

第一节是化学课。

陈晨站在讲台上，正讲解着摸底考试卷子上的一道难题，她语速不快，条理清晰，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全班。

当他的视线掠过王俊凯时，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那个本该认真听讲的少年，此刻正支着下巴，目光虚虚地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显然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王俊凯。”陈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课堂特有的穿透力，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包括神游天外的当事人。

王俊凯似乎顿了一下，才缓缓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讲台上。他没有立刻站起来，只是抬眼看着陈晨，眼神平静无波，没有惊慌，也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起来回答问题”陈晨道，语气加重了几分。

王俊凯依言起身，身形挺拔如松。教室里一片寂静，连翻书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着他可能出现的辩解或沉默。

他选择了后者。嘴唇紧闭，只是沉默地站着，目光落在陈晨身后的黑板上，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东西。

陈晨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和了然。

他太了解这个学生了，聪明绝顶，却也桀骜难驯。

陈晨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坐下吧。认真听讲。”随即，他的目光转向王俊凯的同桌，“宋祖儿，这道题，你来说说解题思路。”

宋祖儿心脏猛地一跳，她目光在卷子上那道题目上飞快地扫过，又抬眼看了看黑板上的方程式，几秒钟的犹豫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始用带着点紧张但清晰的声音复述解题步骤和关键点，最后准确地给出了答案。

“嗯，思路正确，答案也对。”陈晨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宋祖儿坐下，她能感觉到旁边投来一道略带诧异的目光。

是王俊凯。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不再是惯常的淡漠，而是带着一丝探究和意外。在他的印象里，宋祖儿是那种安静、努力，但成绩总在班级中上游徘徊，并不以思维敏捷见长的女生。

这道题不算简单，她能在被突然点名的情况下答出来，而且思路清晰，确实也出乎他的意料。

宋祖儿被他看得脸颊微热，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笔记，心里却因为那短暂的一瞥而泛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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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略显陈旧但整洁的饭桌上。宋祖儿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回来啦？快去洗手，饭给你热着呢。”姥姥从厨房探出头，笑眯眯地说，“你妈给你炖了排骨，说考试辛苦了补补。”

“姥姥，我妈呢？”宋祖儿放下书包。

“去饭店啦，今天中午有婚宴，忙得很，一大早就走了。”姥姥端出热腾腾的饭菜，“快吃吧。”

宋祖儿点点头，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

“喂，祖儿？到家了？”妈妈的声音带着忙碌中的急促。

“嗯，妈，刚到家。姥姥说你已经去饭店了。”

“是啊，今天活儿多。饭菜都给你留好了，多吃点。在家好好休息，别光顾着看书，眼睛也要休息。”妈妈叮嘱着。

“知道了妈，你也别太累。”宋祖儿顿了顿，“对了，妈，下午…我和依依约好了，去市中心新开的那家商场逛逛。”

“去吧去吧！”妈妈的声音立刻带上了笑意，“考完了就该放松放松！跟依依好好玩，买点喜欢的东西，别总想着省钱。开心最重要。”

听着妈妈爽快又带着点心疼的应允，宋祖儿心里暖暖的：“嗯，谢谢妈。那你忙吧，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姥姥在一旁打趣：“跟小闺蜜玩去吧，姥姥在家看电视剧，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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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市中心新开的“星汇”商场人流如织。

宋祖儿和蒋依依像两只快乐的小鸟，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店铺间。宋祖儿的胳膊被蒋依依挽着，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橱窗里的漂亮衣服和最新款的口红色号。

“哇！祖儿你看那边！”蒋依依突然用力捏了捏宋祖儿的手臂，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快看！那两个男生！好帅啊！”

宋祖儿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整个人瞬间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