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第二

在儿童玩具区明亮的灯光下，王俊凯和吴磊正一脸无奈地被一个扎着羊角辫、约莫五六岁、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使劲往芭比娃娃的展示柜台前拽。

“凯凯哥哥！磊磊哥哥！快看这个！这个艾莎公主好漂亮！汐汐要这个！”黄汐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撒娇意味，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吴磊被拽得一个趔趄，赶紧稳住身形，哭笑不得地哄着：“汐汐慢点！哥哥们给你买，别急别急！”

他高大的身影被一个小女孩拖着走，画面颇有喜感。

王俊凯则被黄汐另一只小手紧紧抓着衣袖，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脚步被动地跟着移动。他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吵闹的环境，眉头微蹙着。

就在这时，王俊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人群，恰好与宋祖儿投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宋祖儿的心跳漏了一拍。

王俊凯也显然愣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意外。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有些生涩地开口：

“好巧。”

“是你？”

话音未落，黄汐已经等不及了，用尽吃奶的力气拖着两个“苦力”哥哥往柜台冲：“快点啦！艾莎要被别人买走啦！”

“汐汐！慢点！看着路！”吴磊一边喊着，一边匆忙地朝宋祖儿她们这边投来一个抱歉又无奈的眼神，就被黄汐彻底拉离了视线范围。

王俊凯甚至没来得及再说一个字，就被那股不容抗拒的小小力量扯着衣袖，身影迅速消失在玩具架后面。

“哇——！”蒋依依这才如梦初醒，激动地摇晃着宋祖儿的手臂，眼睛亮得惊人，“祖儿祖儿！快说！那两个大帅哥是谁？！你认识？！天呐！也太帅了吧！那个酷酷的拽哥型，还有那个阳光温柔型的！我的菜啊！特别是那个拽拽的，简直漫画里走出来的！”

宋祖儿被晃得头晕，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嗯……是我们班同学，那个……被拽着走的叫王俊凯，另一个是吴磊。”

“哇！你们班帅哥含量这么高吗？！”蒋依依一脸花痴，又好奇地追问，“那个小妹妹呢？是他们妹妹吗？太可爱了！”

“那个小女孩…我也不清楚……”宋祖儿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王俊凯消失的方向，心里那点“好巧”带来的悸动还未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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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海一中的老师们批改试卷素来以效率著称，尤其是刚结束的摸底考试，更是被当作一项重要的阶段性任务。流水作业，分工明确，训练有素。周六老师们加班加点，周日也没完全休息。果然，不出两天，所有试卷批阅完毕，分数统计完成。

星期一，天空阴沉得如同浸透了水的灰色棉絮，淅淅沥沥的秋雨从清晨就开始飘落，将整个校园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静谧之中。

教学楼的红砖墙被雨水冲刷得颜色更深，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雨水打在树叶和地面上的沙沙声。

学校担心地面湿滑，出于安全考虑，将原定于课间操时间发布的成绩公告，推迟到了下午课外活动时间，下午的雨小一点。

尽管下着雨，但成绩公告栏前依旧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伞盖下，是无数双焦急期盼的眼睛。

“出来了出来了！”

“快看年级排名！”

“我靠！王俊凯还是第一！692！怪物啊！”

“等等！第二名……宋祖儿？！三班那个转学生？！668！”

“我的天！吴磊第三！665！万年老二的位置被抢了？！”

“宋祖儿是谁啊？这么猛？直接空降年级第二？”

“三班的？平时没见她多突出啊？黑马！绝对的黑马！”

公告栏前瞬间炸开了锅。

王俊凯稳坐第一宝座毫无悬念，但年级第二的名字后面跟着的“宋祖儿”三个字，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而一直紧随王俊凯之后、被视为最有力竞争者的吴磊，这次则被挤到了第三位。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回各个教室。

当宋祖儿和林小鹿一起打着伞回到三班门口时，立刻感受到了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震惊，有探究，有羡慕，或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林小鹿激动地抓住宋祖儿的胳膊，压低声音尖叫：“祖儿！你听见了吗？！年级第二！我的天呐！你太牛了！深藏不露啊！”

宋祖儿自己也有些懵，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她知道自己这次考得不错，但完全没想过能冲到年级第二，甚至超过了吴磊。

事实上，宋祖儿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因为自卑敏感，总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至于成了小透明。

她下意识地抬眼，目光穿过人群，望向那个坐在窗边的身影。

王俊凯正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一支笔，似乎对窗外嘈杂的议论和聚焦在宋祖儿身上的目光无动于衷。

他的侧脸线条在雨天晦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

然而，当宋祖儿的目光触及他时，他似乎有所感应，微微偏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里，没有了化学课上的那点意外和探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难以解读的平静，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仿佛重新评估某种事物般的审视。

随后，他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便又转回头去，继续看向窗外连绵的雨幕。

仿佛年级排名的风云变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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