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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5:回归

星系海

母女走出房门。

邱蓝蓝终于忍不住问道:"妈妈,他到底是谁呀?"

妈妈抚了抚蓝蓝的肩,"他呀,其实你出生的时候就见过呢。"

"啊?"邱蓝蓝一脸大写的疑惑

妈妈轻声继续说道:“你爸爸有一位情同手足的师兄,你该唤他展毅叔叔。他们原本都在星辰殿共同修行、共谋未来。然而,十多年前的一天,命运的轨迹陡然改变——海神降下了神谕,亲自选中你爸爸成为海神殿的预选殿主,并赐予了他海神的传承。从那时起,两人的人生分道扬镳。展毅叔叔留在了星辰殿,继续潜心深造,而你爸爸身为海族子民,回归海神殿后不仅被众人欣然接纳,还在悉心栽培下一路高升,如今已是副殿主之位。再过些年,他甚至有机会参与角逐殿主之位。”她的语气柔和了些,仿佛陷入回忆,“虽然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但他们的理念始终如一——巅峰相见。正因为如此,他们虽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却将彼此视为一生难求的对手与挚友。”说到这里,妈妈唇角微扬,目光温柔地望向远方,“还记得吗?你展毅叔叔的孩子比你早出生几周。那时候你刚落地没几天,你爸特意抱着你跑去给他们瞧瞧,还非要称一称你们俩谁更重些呢。”

"啊?完全不记得呢。那然后呢?"邱蓝蓝继续问。

"然后啊,走上高位之后,关心的就不能只是自己的修行了,两殿都是事务繁忙,有很多事情要进行调遣和分配,我们两家人相聚的时间也就少了,即使偶尔相聚,也不会带上你们这些孩子们,大人们的话题,是不愿意让小孩子听到的。记得又过了几年,他们又有了一个小棉袄呢,真是有福的一家呀,可惜你爸爸当上副殿主后,我们家就搬到海边,相会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只有在大型议会时,你爸爸和你叔叔才能私下偶尔见一两面。"

"嗯……那,那个大叔说的小丫头就是那个妹妹了?还有"小姝"又是谁?是展毅叔叔的妻子吗?"邱蓝蓝继续问。

妈妈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却透着笃定:“是啊。不过他们一家福大命大,妈妈相信,他们不会有事的。至于你的‘小姝’阿姨……”她顿了顿,眼中浮现出几分感慨,“她是来自东方大陆的督察使。真是缘分奇妙,我没想到,他们相识才短短一年,就决定携手共度此生了。至于他们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我也不得而知。”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被那段未曾听闻的故事牵引出些许怅然与敬意。

邱蓝蓝思索片刻,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妈妈打断了她

“唉,你未来的路还漫长得很呢,以后与他们相处的机会多的是。眼下,先好好认识一下这个令人心生怜惜的孩子吧。”

邱蓝蓝轻轻的点了点头。

“先好好睡一觉吧。今天这许多对你而言全新的信息,一时之间也难以理清头绪,不如留待日后慢慢思索。”

"嗯"邱蓝蓝乖巧的点了点头。

…………

“带着这份光,走下去,不要回头!”苍老而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仿佛从遥远的时空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切的期盼。那声音像是穿透了迷雾,直击灵魂,令人不由得绷紧心弦,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驱使着脚步迈向未知的前方。

小男孩眉毛轻轻的捷了一下。

“去吧,化作自己的光芒,去追寻属于你的星辰大海!”

…………

一个月后

细丝丝的凉风吹来,小男孩如往常一般睁开了眼,那吹醒自己的"风",不正是这位精灵活泼的小女孩吗?

“澜宇,快起来,快起来!妈妈今天要带我们出去玩哦!”邱蓝蓝碧蓝的瞳孔中闪烁着如星光般璀璨的光芒,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期待与雀跃。

"嗯……,知道了,谢谢你叫我起床,邱蓝蓝。"周澜宇略带倦意的说道。

"哎别又躺下了,哪有人一天睡那么久的?快快快,妈妈都已经做好早饭了。"

周澜宇终于缓缓穿好衣服,走进浴室打了盆清水,毫无波澜的洗漱。

走出浴室,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糕点。

"阿姨,早上好。"周澜宇礼貌的问候道。

"嗯,小怜今天起的挺早呢,我也刚刚做好饭,快趁热吃吧。"妈妈温和的说道。

是的,小男孩周澜宇经历了一个多月的适应,终于开口说话了……只不过,现在还是有着避人三分的边界感。

邱蓝蓝洗漱完毕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餐桌旁。她的目光在桌上的糕点间流连了一瞬,随即像只小猫般悄悄绕到妈妈身后,双手环住了那纤细的腰。还未等妈妈有所反应,她已迅速退回座位,坐得端端正正,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存在过。

妈妈回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伸手解下围裙,动作轻柔地走到餐桌边。

她先是伸手替邱蓝蓝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指尖划过的瞬间透着一股暖意。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走到周澜宇身旁,抬手替他整了整衣领,神情柔和得如同春风拂面。

"妈,我们今天是去哪里呀?你说那个地方又有高山又有大海,冬天的时候还能看到雪,我还没看过下雪呢。"

"呵哼,不急,到了你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先去看看你关叔。"妈妈悠闲自得的说道。

"那我先吃饭了,澜宇,你不许挑食哦!要像星子吃狗粮一样有激情!"邱蓝蓝说完之后,随即狼吞虎咽起来。

周澜宇也不禁斜眼看了她一眼,额,知道你很急,但也不用在这个时候这样比喻吧……

…………

晨雾尚未散尽,青石板铺就的院外空地上,关矩正凝神运气。他身着素色短打,身形如松,每一次抬手都似引星入怀,掌风掠过带着细碎的破空声,正是“星辰招式”里的起手式“北辰落”。墨色的衣摆随动作轻扬,与天边未褪尽的黛色融为一体,倒真有几分夜观星象的沉静气度。

一条金黄色的小狗安静地趴在石阶上,双爪轻轻托着下巴,目光专注地落在远处练功的关矩身上。偶有微风拂过,它的耳朵便随之微微抖动几下,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却又始终没有挪开视线,仿佛那道挥汗如雨的身影是它唯一的焦点。

“关大哥早。”温和的女声自雾中传来,蓝霜牵着两个孩子缓步走近。她鬓边别着朵素雅的白兰,浅蓝布裙衬得眉目愈发温婉,身旁的邱蓝蓝扎着双丫髻,好奇地睁着圆眼打量关矩的招式;另一侧的小男孩则身姿挺拔,眉眼俊朗,虽年纪尚小,却透着股超出同龄人的沉稳,目光紧紧落在关矩的手型上,毫不挪开。

关矩收招转身,气息依旧平稳,他对着蓝霜颔首:“小霜?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这位青年女子,也正是蓝霜,只是柔和的笑了笑,目光略微向周澜宇处移动了几分。

关矩看向男孩,目光在他亮得惊人的眼睛上顿了顿,随即侧身让出通往内院的路:“院里说话吧,外面风大。”

穿过栽着老桂树的甬道,内院的青石板泛着湿润的光。

关矩停下脚步,转身对男孩道:“曾经你父亲将你托付于我,我应下了。而今,虽然你记忆还没恢复,但我很高兴你重新变成一个正常孩子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或许有些时候忘掉比记住更加轻松。若你愿意,从今往后,便跟着我学‘星辰招式’。”

男孩垂眸思索片刻,指尖轻轻攥了攥衣角,似在权衡,又似在确认心中所想。那还又转即看向了蓝霜阿姨,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已没了犹豫,对着关矩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清脆却坚定:“弟子拜见师父。”

关矩看着他挺直的脊背,眼底难得染上一丝暖意,抬手虚扶了一把:“起来吧,往后这里便是你的第二个家。”一旁的邱蓝蓝见了,也蹦蹦跳跳地凑过来,笑着对男孩说:“以后我就能常来看你练招式啦!”

蓝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孩子,慢慢来,在重拾一切事物之前,先重新开始自我吧。

蓝霜又转头向关矩,"关大哥,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

关矩会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不必担心。

"嗯,我回到总殿后,已经向殿主一一禀告,关于一个月前的那场事件我们已经派专案组进行调查,可惜,当他们再次回到魂啸谷时,所有可见线索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了,仍然没有找到展毅他们的下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星纹投影都未熄灭,并且没有暗淡的趋势,说明他们此时不仅安全,还颇为健康。专案组采集了许多当地的样本,重构之后发现其中残存的元素也已经消失殆尽了,于是调查也就暂时中断了,但我们也会向其他分殿秘密散布消息,让各殿的高层派人追寻他们的下落,如果他们是被湮灭教囚禁,凭着不杀他们的理由,我们还有找寻的时间;若是他们当时已经逃脱,一个月了还没有回来复命,那一定有他们的理由。所以,最好的做法还是好好等待。"

"嗯,那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蓝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暗含着一丝无奈,或者说,自嘲……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还有大半天的路要赶呢,带孩子们出去散散心。"蓝霜继续说道。

关矩道:"嗯,也好,你呀,也别太累着自己,你们科考部不是在潜海,就是往冰山里钻。现在好不容易休一次这么长的假,是该好好陪陪孩子们,也当陪陪自己了。来,星子,说再见!"

那条金黄色的小狗忽然站起身来,“嗷嗷”地叫唤了两声,随即翻了个身,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肚皮,仿佛在展示“狗界”中至高的礼仪。接着,它又慵懒地转过身去,安然地打起了盹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摇动着,透出一种令人羡慕的悠闲与惬意。

"唉,你一天天的,这么多觉,怎么跟个狗一样?"关矩双手叉腰,不满的说道。

蓝霜唇角微扬,浅浅一笑,与关矩道别后,便带着两个孩子悄然踏上了旅程。

…………

马车轱辘碾过最后一段沿海的碎石路时,海风终于掀开车帘,带着咸湿的暖意扑了进来。蓝霜指尖轻轻搭在车窗上,望着窗外连绵起伏的青山——它们像是被海浪轻轻托着,一头扎进蔚蓝的海里,另一头便撑起了整片天空。车厢里的邱蓝蓝早已按捺不住,扒着车窗看远处渔船上飘着的白帆,身旁的男孩也微微直起身,目光掠过滩涂上晒着的渔网,落在那些随浪起伏的渔排上。

“到啦。”蓝霜柔声道,牵着两个孩子下了马车。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混着渔妇们在码头晾晒渔获时的笑语。几个光脚的孩童提着小桶在滩上追着小螃蟹跑,竹编的渔篓歪在一旁;不远处的晒谷场上,一位老人正慢悠悠地翻着渔网,阳光落在他银白的发上,镀上一层暖金;甚至能看见巷口的石磨旁,几只母鸡正啄食着散落的谷粒,时光仿佛在这里走得格外慢。蓝霜看着这一切,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这些都是她儿时最寻常的闲趣,如今再看,依旧觉得亲切。

沿着山间蜿蜒的石阶往上走,草木渐渐茂密起来。当一座爬满青藤的旧屋出现在视野里时,蓝霜脚步顿了顿——屋顶的瓦片有些已经碎裂,院墙上的泥灰斑驳脱落,只有院门前那棵老枇杷树,依旧枝繁叶茂,像是在守着什么。她牵着两个孩子走上前,邱蓝蓝伸手碰了碰门框上的青苔,轻声问:“妈妈,这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吗?”

蓝霜点头,目光落在门槛上——那里用小刀刻着五个歪歪扭扭却力道十足的字:“我本是高山”。

指尖抚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仿佛还能想起儿时自己踮着脚刻字的模样,那时总觉得,只要站在这里,就能像身后的山一样,什么都不怕。

“以前啊,妈妈总在这院里爬树摘枇杷,”她蹲下身,和两个孩子说着,“夏天的时候,还会在门槛上搭个小竹床,听你外公讲海上的故事。”

男孩认真地听着,邱蓝蓝则好奇地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指着墙角丛生的杂草问:“那现在为什么没人住啦?”

“因为后来妈妈离开了这里呀。”蓝霜笑着,随手拂去屋角木箱上的灰尘——那是她儿时的旧物箱,竟还在。她轻轻将木箱拖到院子里的石凳旁,打开时,一股带着霉味的旧时光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有磨损了边角的布偶兔子,褪色的纸鸢骨架,还有几个用贝壳串成的风铃,轻轻一碰,还能发出细碎的声响。

邱蓝蓝惊喜地拿起布偶兔子,男孩则拿起纸鸢看了看,蓝霜的指尖却落在了箱底的一封信上——信封已经泛黄,边角微微卷起,上面是她少女时的字迹,写着“致未来的自己”。她指尖顿了顿,阳光透过枇杷树的缝隙落在信纸上,像是将那些遥远的童年时光,又轻轻拢回了掌心。

"哇,是信,是我一直都想写的信!妈妈,快读给我们听听。"邱蓝蓝欢快的说道。

"唉,十多年了,都快忘了有信这回事儿了,好在还记得这个念想。先说好,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也就跟你们年龄差不多大,我念的时候不许笑哦。"蓝霜无奈的苦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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