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萦直接问燕迟：“我们是要去哪儿？”
燕迟：“有处山坡地势极好，能看见万家灯火。”
马车终于缓缓停在山脚下，燕迟跳下车伸手去牵雪萦。
她顺势搭上，“多谢。”
燕迟点亮灯笼照明，手却没有松开，他不慌不忙道：“山坡难走，我扶着你好走些。”
“世子怎的不提醒我，好换身轻便衣裳。”雪萦另一只手提着裙摆，一步步往山坡上走。
“抱歉，是我疏忽了。”
话虽如此，他的嘴角却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走到稍微平稳些的地方后，雪萦松开燕迟的手，把过长的裙摆系了个结。
“这是做什么？”燕迟惑道。
“你牵着我是走不快的，我也不方便，这样一举两得。”说着，她蹦了两下，确定不会散开后说，“走吧。”
“……”
燕迟盯着空落落的手，又看她的打扮，很不讲究了，但就是这份洒脱，让他觉得雪萦在他面前越来越随心所欲。
是他想要的。
两人的体魄比他人强悍，旁人要半个时辰的登顶，他们两刻钟就站在山顶之上。
登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碑矗立在山顶。
雪萦走近，拂上碑上的刻字，发现上面刻着的是无数姓名。
“这是英雄碑？”
“对，你是如何得知？”
“听其他人提起过。”
燕迟转身面向朔西城，看到万家灯火如星河般映入眼底。
“父王把英雄碑立在此处，不仅是仰望忠魂，也是因为想让他们能看到他们守护的朔西，立在这里看炊烟袅袅。”
雪萦与他并肩而立，目光投向远方，“的确很美，世子经常来吗？”
“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来这里看看风景。”
燕迟走到一块大石头旁，弹去灰尘，“来坐。”
雪萦撩起裙袍坐下，撑着下巴感受山顶的风。
有些凉。
“世子，过段时间我可能会离开朔西，希望您准予。”
雪萦心想，自己好歹也算是燕迟的下属，离开也得告知一声。
她能为燕迟，为朔西做的已经足够了。
“为何？”燕迟猛然转头看她，惊讶道。
“我父母不是朔西人，所以想带他们的牌位回药王谷看看。”雪萦坦诚道。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何时归来？”燕迟没有阻拦，只担心她会不会一去不复返。
他有些黯然，因为自己的身份，他连陪同都做不到。
戍边将士擅自离开朔西不合规矩。
雪萦：“等种植药材的事情稳定下来吧，至于回来，我还真不能确定。”
“那如果我需要你呢，你会赶回来吗？”燕迟静静看着雪萦，可只有他知道心底有多烦乱。
他想她留下，他要她待在自己身边。
但他做不到，也不能做。
雪萦轻柔地笑着：“那就要看世子怎么个需要法了？”
借着手边的灯笼，她的娇俏让燕迟愣了下，也不知为何就抬手把她的腿上的披风拢了拢，就像想把人拢在自己身边似得。
“非你不可的那种需要。”燕迟拉着披风，想了想又说，“出门在外，若是遇到难事，就把世子令亮出来，我燕迟的名号还是能用一用的。”
“看来，世子令在我手中还是大材小用了。”雪萦还是那般轻柔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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