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03:00，血红的数字在破幕布上静静燃烧。
林羡的呼吸被拉长成冰丝，一呼一吸都像在刀锋上行走。
放映厅的铁门被封死，回声里只剩胶片转动的咔哒声，像老迈的钟摆。
顾栖迟把焊枪横在胸前，火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门是电控，得找到主机。”
林羡抬头——
白手套的影像仍在屏幕中央，像一张被无限放大的面具。
面具后的背景，是一间陌生又熟悉的中控室：
数不清的监视屏、红色按钮、以及一个背对镜头的转椅。
屏幕下角，一行小字滚动：
【演员就位，导演请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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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02:37。
顾栖迟撬开放映机后盖，里面藏着一条暗线，顺着墙根延伸到天花板。
“中控室在楼上。”她低声道，“但楼梯被锁。”
林羡踩上残破座椅，指尖摸到天花板一处松动板——
轻轻一推，冷风夹着灰尘扑面。
一条狭窄检修通道出现在头顶，仅容一人匍匐。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退路。
林羡先上，膝盖磨在铁皮上，发出细微而尖锐的声响。
通道尽头，一扇检修门半掩，透出幽蓝的光。
倒计时02:11，数字像滴血的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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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01:58。
检修门后，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总控室。
满墙监视屏里，明清宫苑、冰湖、剪辑室、甚至霁野仓库，一览无遗。
正中央，一把黑色转椅背对门口，椅背上方悬着一只白手套——
不是投影，而是实体。
手套内衬闪着金属光泽，指尖连着细若发丝的导线，像操纵傀儡的神经。
顾栖迟的焊枪指向转椅：“出来。”
椅子缓缓旋转，露出一张空白的脸——
没有五官，只有一副3D打印的白色面具，面具额心刻着编号：0-00-00。
机械音响起，带着失真的人声：
“导演已就位，演员请选择剧本。”
桌面弹出两枚按钮：
红色【死亡】／绿色【重生】。
倒计时01:30，数字开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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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01:15。
林羡的指尖悬在按钮上方，却听见耳机里传来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被放大成鼓点。
她猛地意识到，耳机不知何时已自动连接中控室音响。
她的每一次心跳，都在实时播放给整座宫苑。
红色按钮下，屏幕跳出画面：
冰湖底，一只透明笼静静等待，笼门贴着她的名字。
绿色按钮下，则是一段直播预览——
许妍站在湖边，泪光盈盈，对着镜头宣布：“林羡为救我，不幸落水。”
弹幕飞速滚动：
【妍宝别哭】【新人演员英勇牺牲】
林羡喉头发紧，指尖却移到绿色按钮——
“重生。”
她按下。
倒计时停在00:59。
屏幕骤然黑掉，随后亮起一行白字：
【剧本已改写，导演请签收。】
桌面弹出一只小型打印机，吐出一张热敏纸条：
【00:45 冰湖开机，演员林羡，剧本：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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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00:45。
总控室灯光熄灭，只剩打印机幽幽的绿光。
顾栖迟一把扯掉白手套的导线，手套瞬间瘫软，像被抽走灵魂的皮囊。
通道里传来密集脚步，救援亦或围捕，未知。
林羡把纸条塞进胸袋，转身冲向出口。
门开的一瞬，冷风裹着冰湖水汽扑面而来。
远处，冰湖上的照明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像铺向深渊的星桥。
倒计时00:30，广播在全园响起：
“各部门注意，实景拍摄《深宫丑女》终极镜头，演员林羡就位。”
林羡抬眼，看见冰湖中央，那顶透明笼的门，正缓缓打开。
笼子里，站着另一个“林羡”——
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戏服，嘴角却挂着不属于她的微笑。
倒计时00:15，广播声最后一次回荡：
“导演已就位，演员请入场。”
透明笼的门“咔哒”一声反锁。
真正的林羡，站在星桥尽头，听见自己心跳与倒计时重合：
00:10……00:09……
冰面下，一抹红色激光悄然亮起，对准她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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