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四季的温雨,每一滴水都蕴含着英国历史的泰晤士河......那股浓烈而不羁的记忆,我意识到还没有淡忘,和诺亚的一切都被赋予了独一无二的韵律。
那曾是一个嘈杂的盛世。
......这件事。
这件事比较复杂......和诺亚划上了等号的事都比较复杂,但回忆起我的整个39年,那又是绕不开的回忆。
这件复杂的事的最开头,得从一个莽撞的日子说起。
我是华国的一个商贾家族的女儿,我的父亲在国家里十分有威望,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因为我家富可敌国,连主权者都要让我家三分罢了。
我的母亲是一个美丽的伦敦女人,但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我只在油画里看见过她,父亲年轻气盛的时候,游历四方,和她相遇了,他们一往情深。
之后我母亲去世后,父亲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都是我的哥哥在照顾我——乔·伶舟,他不是我父母的孩子,他是我父亲的哥哥的孩子,但他的父母因为一些事情去世了,所以一直是我们家在照顾他。
乔是一个我看不透的人,但我还算喜欢他。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41年才知道了我有一个外公,他告诉我他是一个巫师。
但我知道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巫师,因为他什么把戏也不会——噢,没错,我在8岁的时候加入了一个组织,教主给这个组织取名为“邪教”,但按理说,这只是一个恶趣味的名字而已,这个组织的人们只是一些可怜人,但却惩恶扬善,这个具体故事就不是我来叙述了。
我有一把琵琶,名“若尘”,这是教主给我的法器。
总之,因为母亲的原因,我对伦敦有些向往,于是我跟着我的骗子外公去了英吉利,不过我们不是住在伦敦,我们是住在苏格兰,那里是我母亲的旧居。
一个冬天,我带着我的外公来了伦敦,啊没错,这个该死的老骗子甚至还要蹭我的传送符!但是后面,我俩走散了,我四处找不到他。
我也不能一个人回去,不然他就回不来了,这个时代还不太发达,还没有那些交通工具。
——伦敦。
远处历史悠久的钟声适时地响了起来,低沉的敲钟声表明现在是晚上七点。
我抬起头,从未见过的风景在眼前掠过,远方的灯火从上而下。
我正像一只迷途羔羊,站在塔桥上,正站在这座城市的中心。
而现在,一个华国的女孩,一个不熟悉这里的小女孩,在这个广阔的麻瓜城市和亲人走散,我无法预知到下一刻的机遇,世界上还会发生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情,例如我可能就会在转身后遇见一个——遇见一只小狗,和一个在夜晚却在脸上戴着不知道是个什么黑色东西的男孩。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他,麻瓜世界的光晕和迎面而拂来的凉风,是小狗隐隐约约的哼唧声让他回过了头。
那就是我第一次遇见诺亚:他的眼睛被一个他说是“墨镜”的东西遮挡,看不清在这段数尺的距离里,他在这维系了数秒的对视中思索着什么。
他直截了当地盯着我看,一言不发,保持着这种侧转着身体的姿势,似乎如果我不说话,他就将这么一动不动,但绝不会是从我们的无声对视中率先退缩的人。
很奇妙的心情。
我开始好奇那双被遮挡的眼睛,好奇起他因为什么而注视着我,脚步却也因为我而停留。
露西娅“......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我终于按耐不住,先发出了声音。
诺亚“那么你呢?”
反将一军的问题,直言不讳。
诺亚“很不错,你居然会说英语。”
我默了默,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由于父亲执着于让我学习母亲的母语,所以我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但这都是题外话了。
我顿了顿,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尘不染的大海,很轻快,我抿抿唇。
露西娅“我也只是好奇你看着我的理由。”
诺亚“十几分钟前我好像在塔桥上见过你,你那时候看起来是在闲逛,就好像是来旅游的。”
他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比预想的要低沉一些,再一顿后,就有了格外笃定的判断,说出了——
诺亚“所以,你现在遇见的情况,是不幸的迷路。”
随即被轻巧,流畅地取下的镜框,我终于看清了那双令我好奇的眼睛,连他眼底的一丝趣味也一并清晰。
诺亚“还是,一直跟着我?”
......!!!
我看见了一双最澄澈的眼睛,是海和天空的揉杂,是辽阔的冰蓝色,湛蓝地像没有云朵的晴空,是和灯光比较也争过的明亮,那些不多见的伦敦风景在他的注视下也忽而显得逊色单调了。
诺亚“往左站。”
他忽然开口。
我困惑着,迟疑的往左移了一步。
露西娅“什么?”
可没想到我的这个反应就让男孩表示了意外的挑眉,随后道。
诺亚“嗯,那就是了,还很听话。”
What the hell??
诺亚“那么,既然确实是跟着我走下了塔桥,我建议你重新找一个热心的男孩来解决你的麻烦,例如那些穿着燕尾服的gentlernman,你明不明白?”
我不太明白。
是的,没错,他说完自己的话就转过了身,分外果断,似乎已经在心里坚定了我是“跟踪他的很听话的异国小女孩”这一身份。
这次我总算体会到了被质疑的烦闷,等再回过神,我已经跟上了眼前的男孩,向他解释起他对我的种种误解。
露西娅“等一等,我不是在跟踪你,我只是和外公走散了,我从华国来,来我母亲的旧居玩,今天才来伦敦,但我现在不乐意去和那些看起来就不太友好的大人说话。”
诺亚“哦,也就是说,你是第一次来这里,你的外公一个老人,心态很好地放任自己对异国人生地不熟的外孙女四处闲逛。”
露西娅“......这么说也不是不对。”
他便对我扬起了一个轻快的笑容——
诺亚“你看看我的脸上,有没有写着‘傻瓜’这个单词?”
诺亚“英吉利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心好的老人家我还一概不知?只听说过伦敦的移民乱潮,中东的难民和流浪的的民族把这里堵的水泄不通,谁带你跨过的英吉利海峡?让他们负责到底。”
露西娅“......什么是英吉利海峡?”
男孩便对我缓缓一笑。
诺亚“噢,看来还是一个小文盲。”
露西娅“......??”
我顿时有些泄气,为他怎么也不肯交付的信任。
教主说麻瓜都很讨厌没有说错,他还忘了说长得好看的家伙也未必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