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
我想我应该能够明白是忽然发生了什么:原本整齐地摆放在我左侧的盆栽都突然晃动起来,无数盆植物向我砸来,被我躲过去的花盆掉在地上,碎裂的噪音让心脏都剧烈地一颤。
没有哪一个瞬间会比现在更不可思议了,我在伦敦街头偶然遇到的一个麻瓜男孩竟然是——他们这里管修仙者叫什么?巫师?——他的行动风格还格外强烈。
许多天赋异禀的巫师在从小就有施法的能力,只是通常都发生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这是一种魔法失控,也是未成年巫师需要接受魔法教育的原因之一,和我们在固定年龄总要加入一个组织是一个道理。
但我不明白我被诺亚攻击的原因......好吧,我明白,他刚才肆无忌惮地对我提到了“魂器”。
这一阵剧烈的声响都没有让他的父母过来看看情况,我在混乱中打开乾坤袋,拿出若尘,击破了一个又一个冲我而来的花盆,裙摆划过弧度。
露西娅停一停!先别闹了。
诺亚你知道在我的情绪平复前,它们学不会安静。
我划过琴音的动作让诺亚皱了皱眉,只看这一副不为所动的冷静模样,似乎现在正在魔力失控的人不是他一般。
诺亚你是一个巫师——来自哪里的巫师?
露西娅我不是说过了?华国!
诺亚从来没有来过伦敦,是因为你们巫师“与世隔绝”?
奇怪的问题,他的思维方式敏捷,短暂的几句言语就知道我对他们的麻瓜世界充满陌生,而他又对巫师界一无所知,华国还好一点,却并不知道英格兰的多数巫师都排斥麻瓜,和麻瓜界的关系泾渭分明。
露西娅在你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之前——可不可以先让你的魔法学会冷静,让这些该死的花盆不要再砸我了?
诺亚噢。
他忽而又笑了,阴晴不定的模样令人摸不着头脑。
诺亚差点忘了还有这一个问题。
诺亚我们可以当做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明天还是可以送你去苏格兰,让你和你的外公开开心心地回家,不过保险起见,你最好失去一些关于魂器的记忆。
比如说——一忘皆空?
我的呼吸一滞,再次击破一个花盆后,逐渐失了耐心,随即没有迟疑地扑向了诺亚。
巨响传来,诺亚没有想到我会在危险中顺势扑向他,他毫无防备地被我拽倒,一起倒向了身后冰冷坚硬的地板,被我干脆地垫在了身体下方。
但这一瞬,我的气愤反而在他趣味的眼神下溶解了一大半。
诺亚——干嘛啊?
并不是抵触与恼怒的反应——诺亚笑了。
一种格外令人窝火的反应,他的语气充斥着懒散和调侃,听起来轻快又富有少年气。
诺亚传统的性别意识是不是还没有传到你们的世界?
诺亚让你想去扑倒一个男孩就扑倒一个男孩——不管这是不是在他的地盘。
露西娅你——
我略微懊恼。
露西娅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性格恶劣到让人恼火,说话方式轻浮到了让人难以接受,最关键的是,你对魂器的兴趣触犯了你们这儿的巫师法?
诺亚那只是“你们”的巫师法。
诺亚在“你们”这个单词上咬重了发音,半空中摇晃的花盆不知不觉平静了下来,他被我紧攥着衣领,眼里除了我的一点倒影,其余全是分明的笑意。
诺亚我从来没有去过你们的巫师界,没有道理要受到你们的巫师法限制,也没有享受过一天身为巫师的权益,如果那这点抨击我的兴趣,嘿——谁才是恶劣的人?
露西娅什么叫你从没有来过巫师界?
诺亚字面意思,我对你们一无所知。
我们的距离还那样近,我诺亚的视线缓缓覆下来,在我的唇上大概转了三秒钟,脸上却还是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诺亚你是不是从小就在巫师界长大?那里的天空是什么颜色,海水又是什么颜色?你是每天早上都被妖精叫醒,还是有什么别的种族为你们服务?
诺亚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同的世界,我不知道你的生活会和我的有多不同,中世纪的猎巫运动你总知道吧?不对,现在到中世纪了吗?除了奇幻小说你们一般被普通人视为邪恶的象征——是异教徒,是会举行恐怖仪式的祭司,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
露西娅......?
露西娅我们从来不会用人的生命去做祭祀,没有一个巫师有信仰,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诺亚是每一个读过欧洲历史的人——都会普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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