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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已经长大了,”燕迟的声音沉了沉,目光带着几分执拗,“如今我已是圣上亲封的刑部按察使,不再是当年跟在你身后跑的小屁孩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有几分急切,想要摆脱这个称呼,也想要摆脱“弟弟”这个身份的定位,
“‘小迟’这称呼,以后还是别叫了吧…我如今能担事,也能护着人了。”他为自己辩解着,暗示自己已经是顶天立地、可以让人依靠的男子汉了。
“…好,”柳长青面上装出错愕,心里防备竖起高墙——是觉察到她的目的想与她划清界限?还是发现自己被她利用于是故意疏远?
……这么一看她好像确实罪大恶极罪有应得啊。
她定定神,僵硬的笑了笑,试探着道:“那我今后叫你阿迟?这总行了吧?”
燕迟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不自觉的闪避,耳朵连带着脖颈一下红了。
这样亲近的称呼从心上人的口子说出来,像隔着层薄纱,挠得他心头发痒。他原本想说“直接叫我燕迟”,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低低的“嗯”,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柳又青吐出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绞紧披风的系带,心头警铃大作——燕迟很不对劲!
如果真是想要疏远,断不会应下这个更亲切的称呼,
而且他的表情也很有问题——就是那种书院的小测成绩出来了,偷偷把夫子的批语课业簿带回家但瞒着父母所有人的表情。
总之,有事瞒着她,且这个事还不小!
柳又青装作透气的样子打开马车窗户,手指搭在窗棂上做了一个手势,那是她和长赢银月约定的暗号,表示“情况严重,任务必须完成”的意思。
紧跟在主车后的马车旁,长赢终于等到主子的暗号,翻身下马,解开斗笠利落的进了银月所在的马车。
她心里急迫,主子那边示意情况危急,燕世子也好似在故意隔开她们主仆,明明前方的马车够坐下四个人,燕世子偏赶她和银月到这一辆马车上来,旁边还坐着那嬉皮笑脸的白枫一直在说个没完。
烦人!
她一是等着主子的回信,二也是想避开白枫,才冒着雨在外面骑马,不过主子说情况紧急,她得去通知银月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长赢进了马车,坐到银月身旁,白枫就在对面,但是气氛并不寂静。
因为!白枫实在话多!!
进马车的长赢就被白枫的声音吵了一耳朵,实在没忍住甩了个脸子,白枫那厮却好似没看见,嘴甜笑嘻嘻叫着“长赢姐姐回来了”,听得让人火大!
银月也是头疼,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燕世子的部将的?
话唠还嘴大!一段路程的功夫,她已经知道燕世子喜欢的颜色是深蓝色,喜欢的菜色是清淡口,喜欢的诗人是…
她实在半点兴趣也无!!
而且这小子怎么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长赢一路上挂着个脸,她一路上回答最多两个字他都能聊下去!
不过银月注意到,白枫好似话里话外都在打探小姐的喜好,是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