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刃看着他这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了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风刃我留她,是因为看到了她耳后的印记。
风刃一朵正在绽放的星流花。
风天逸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握着棋子的手微微收紧。
他当然知道那个印记,不止一次看到过。
她睡着时,他也曾忍不住伸手去碰那朵小小的、淡紫色的花,觉得像极了她本人,倔强又好看。
风天逸星流花……
他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风刃星流花神,赐予了我们羽族飞翔的能力。
风刃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算算时间,星流花神也该觉醒了。
风天逸我怀疑,易茯苓跟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风天逸的心猛地一沉。
他早就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易茯苓的血液能让枯萎的植物复苏,她能听懂飞鸟的语言,甚至在月圆之夜,她耳后的星流花会发出淡淡的金光。
这些都与古籍中记载的星流花神的特征不谋而合。
可他不想承认。
他喜欢的是易茯苓,是那个会跟他拌嘴、会被他捉弄后气鼓鼓地瞪、会在他受伤时笨拙地为他包扎的小丫头。
而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星流花神。“侄儿
风天逸侄儿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他避开风刃的目光,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风刃何等精明,怎会看不出他在撒谎?
他走到风天逸面前,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进他的眼底。
风刃你每日与她形影不离,会没察觉?
风刃天逸,在我面前,不必伪装。
风天逸迎上他的目光,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倔强。
他知道皇叔是为他好,星流花神关系着羽族的兴衰,关系着他能否顺利展翼。
可他就是不想把易茯苓和这些沉重的责任绑在一起。
风天逸皇叔。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固执。
风天逸她是易茯苓,仅此而已。
风刃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样,为了心中的执念,可以不顾一切。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风刃我知道你在暗中调查星流花神的事,也知道你对她的心思。
风刃可眼看着你的展翼礼就要到了。
风刃若你的翼孔无法打开……
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没有翅膀的羽皇,就像没有利爪的雄鹰,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甚至可能被推翻。
他为他做的这一切,清除的所有障碍,都将付诸东流。
风天逸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羁,几分洒脱,像极了风刃年轻时的模样。
风刃害怕的时候反而笑,这一点,我们倒是真像。
风刃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知道这个侄子骄傲、自大,有着属于皇族的傲骨,可也正是这份骄傲,让他在面对困境时,总能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
风刃寻找星流花神的事,你必须放在心上。
风刃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风刃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整个羽族。
风天逸收起笑容,点点头。
他知道轻重,只是……
他看向窗外,月光正好落在一株玉兰树上,花瓣上凝着露水。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
那模样又傻又可爱。
他当时确实是想利用她,因为她是白庭君的人,他想借此打击对手。
可后来呢?
他会故意抢走她的糖葫芦,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会在她被欺负时,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会在深夜,偷偷溜进她的房间,只为看她睡得是否安稳……
那些最初的算计,早就被这些细碎的欢喜淹没了。
他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谁,只是因为她是易茯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一个侍女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侍女禀、禀告王爷……
侍女禀告羽皇……
风刃眉头一皱,语气沉了下来。
风刃何事如此慌张?
侍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
侍女不、不好了!易姑娘…她出事了!
风天逸什么?
风天逸风天逸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向后翻倒,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脸上的从容淡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桃花眼里只剩下惊惶和急切
风天逸她怎么了?!
风刃也收起了平日的淡然,眼神一凛,紧紧盯着侍女。
风刃说清楚,易姑娘出了什么事?
侍女哆哆嗦嗦地说。
侍女刚、刚才接到消息,易姑娘在住处突然晕倒,浑身发烫,太医正在路上……
话还没说完,风天逸已经转身冲出了寝宫,玄色的披风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只留下一个焦急的背影。
风刃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缓缓捡起地上的棋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对于风天逸来说,易茯苓早已不是什么星流花神的疑似人选,而是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盘棋,终究还是被儿女情长搅乱了。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只要他安好,这天下,乱就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