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雪飞霜

两人相视而望的模样，像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刺得雪飞霜眼睛生疼。

她站在殿门口，没有上前，只是微微垂着眼，任由那头白发落在脸颊旁，衬得她愈发楚楚可怜。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风天逸的目光扫过她，带着几分复杂，却更多是疏离——

他召她来，大概只是想让她看看易茯苓醒了，让她彻底死心，或是想让她继续想解药的办法。

“陛下，雪姑娘来了。”

旁边的侍女轻声提醒，打破了殿内的温情。

易茯苓顺着侍女的目光望过来，在看到雪飞霜的瞬间，眼神明显顿了顿，随即闪过一丝慌乱和失落，像受惊的小鹿般往风天逸身后缩了缩。

她当然记得，是眼前这个女人给她下了蛊，让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她性子软，又怕风天逸为难，只能把那份记恨藏在眼底，不敢表露半分，只默默攥紧了风天逸的衣袖，指尖泛白。

雪飞霜把易茯苓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

她快步走上前，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茯苓姑娘，你终于醒了！”

“这几日我在凉月居，天天都在为你祈祷，生怕你出什么事，现在看到你醒了，我总算能放心了。”

她说着，眼底适时地泛起水光，抬手擦了擦眼角，一副真心为易茯苓高兴的模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里有多冰冷——易茯苓醒了又如何？

只要她还在，就不会让这两人安稳度日；她得不到的幸福，易茯苓也别想牢牢抓在手里。

风天逸看着雪飞霜的“表演”，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却没说什么。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易茯苓身上，只想让她好好休养，至于雪飞霜，只要她安分，暂时还能留着。

“飞霜，你既然来了，就留下帮忙照看茯苓吧。”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安排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太医说茯苓刚醒，身子弱，需要人时刻看着，你细心，多留意些。”

雪飞霜心里一凛——风天逸这是在试探她，也是在监视她。

让她守在易茯苓身边，既怕她再动手脚，又想让她近距离感受两人的亲密，彻底断了念想。

可她怎么会如他所愿？

怎么可能？

她抬起头，露出温顺的笑容：“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看茯苓姑娘，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接下来的日子，雪飞霜真的像个安分的侍女般，守在易茯苓身边。

她会按时给易茯苓端药，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甚至会亲手为她剥蜜饯，动作轻柔，语气温和，仿佛从前那个骄傲的雪家郡主早已消失，只剩下一个满心愧疚、只想赎罪的女人。

可只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她眼底的冷意才会流露。

每次看到风天逸握着易茯苓的手，低声说着情话；每次看到易茯苓依赖地靠在风天逸怀里，笑得眉眼弯弯，她心里的恨意就会多一分。

凭什么，他们不能去死？

雪飞霜讨厌他们。

恨不得他们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