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在给易茯苓端药时，故意放慢脚步，让药凉几分；会在易茯苓想喝水时，“不小心”打翻茶杯，让水渍溅到她的衣襟上；会在风天逸来的时候，恰到好处地“说错话”，让两人之间泛起细微的隔阂。
易茯苓渐渐察觉到雪飞霜的不对劲。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多心，可次数多了，她也明白了——
雪飞霜根本没有真心悔过，那些温柔和顺从，全都是装出来的。
有一次，雪飞霜给她递帕子时，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手背，那冰凉的触感带着一丝恶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想告诉风天逸，可看着雪飞霜在风天逸面前那副无辜的模样，又怕风天逸觉得她小气、多疑，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默默把对雪飞霜的记恨埋得更深。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雪飞霜扶着易茯苓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晒太阳。
易茯苓看着窗外的红梅，突然轻声开口：“雪姑娘，你是不是……还很喜欢天逸？”
她问得小心翼翼，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可是在雪飞霜眼里，这只是对于雪飞霜的可怜和施舍。
雪飞霜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茯苓姑娘，都过去了。现在看到你和陛下这么好，我真心为你们高兴。”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只是偶尔会想起从前，想起我和陛下一起长大的日子，难免会有些感慨罢了。”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易茯苓都差点信了。
可她转念一想，若是雪飞霜真的放下了，为什么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冰冷？
为什么总在不经意间给她添些小麻烦？
她张了张嘴，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到脚步声传来，是风天逸来了。
雪飞霜立刻收起眼底的复杂，换上温顺的表情，起身行礼。
“陛下。”
风天逸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易茯苓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易茯苓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声音软糯：“有雪姑娘照顾我，我好多了。”“
只是……总觉得有点累。”
她说着，悄悄抬眼看向雪飞霜，眼神里带着几分求助——她想让风天逸把雪飞霜调走，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雪飞霜把易茯苓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陛下，茯苓姑娘刚醒，身子还虚，是该多休息。我去给姑娘端点燕窝过来，补补身子。”
她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故意放慢了脚步，让风天逸和易茯苓的低语能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茯苓，是不是雪飞霜对你不好？”
风天逸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若是她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朕，朕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没有……”
“雪姑娘很好，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易茯苓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或许是我总想着她给我下蛊的事，才会对她有偏见吧。”
雪飞霜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易茯苓果然不敢说实话，她的软弱，正好成了自己可以利用的武器。
她端着燕窝回来时，脸上又恢复了温顺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茯苓姑娘，快趁热喝吧，这燕窝熬了三个时辰，很补身子。”
易茯苓看着雪飞霜递过来的燕窝，心里一阵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她小口喝着，眼神却一直留意着雪飞霜，生怕她又耍什么花样。
雪飞霜站在一旁，看着易茯苓紧张的模样，心里暗暗得意。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她要继续蛰伏，继续伪装，等一个最好的机会——
一个能让风天逸和易茯苓彻底反目，能让她报仇雪恨的机会。
夜深了，长乐宫的灯渐渐熄了。雪飞霜躺在偏殿的小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帐顶。
她想起风天逸和易茯苓在主卧里的低语，想起易茯苓眼底的依赖和记恨，想起自己一头的白发和所剩无几的日子，心里的决心愈发坚定。
“风天逸，易茯苓，”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决绝，“你们等着，这场戏，还没结束。我雪飞霜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尝尝我所受的苦。”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的白发上，泛着清冷的光。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可她不会退缩——她早已没有退路，只能带着满心的恨意。
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继续寻找复仇的契机，直到把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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