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晶灯的光芒像碎钻般洒在阮家花园,衣香鬓影间,阮明珠穿着镶钻的公主裙,正端着香槟接受众人的祝福。她胸前那枚梧桐花玉佩晃得人眼晕——那是阮青梧前世送她的,此刻却成了她装点门面的工具。
阮青梧被养母推搡着,手里端着一碟切好的蛋糕,正往阮明珠那边去。洗得发白的裙子在璀璨灯光下显得格外寒酸,路过的宾客投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哟,这不是阮家那个养女吗?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一个尖酸的女声响起,“明珠生日宴,也不知道换件体面衣服,真是给阮家丢人。”
阮青梧攥紧了托盘,指节泛白。前世她就是这样,在无数次嘲讽中低着头,把所有委屈咽进肚子里。
但这一次,她刚要抬头反驳,手腕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我带她来的,有意见?”
裴淮之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穿透力,瞬间让周围的议论声消了下去。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肩宽腰窄,少年人独有的清俊里,透着上位者的压迫感。他自然地接过阮青梧手里的托盘,随手递给旁边的侍者,然后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裴……裴少?”刚才说话的女人脸色一白,讪讪地闭了嘴。谁不知道裴淮之刚以雷霆手段夺回裴氏继承权,手段狠厉得让老一辈都忌惮。
阮母见状,连忙堆起笑走过来:“淮之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快请坐,阿姨给你备了好酒。”她眼角的余光扫过阮青梧,满是嫌恶,“青梧,还不快给淮之道歉?是不是你又惹他不高兴了?”
“道歉?”裴淮之嗤笑一声,目光冷冽地看向阮母,“我带我的人来参加宴会,需要向谁道歉?还是说,阮家的门,只许某些人耀武扬威,容不得青梧站在这里?”
他刻意加重了“我的人”三个字,清晰地传到周围每个人耳朵里。阮青梧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向他的侧脸,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竟觉得无比安心。
阮明珠见状,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亲昵地想去挽裴淮之的胳膊:“淮之哥哥,你别生气,妈妈也是好意。青梧妹妹年纪小,不懂事……”
手还没碰到裴淮之的袖子,就被他嫌恶地避开。
“阮小姐,”裴淮之的眼神像淬了冰,“离我远点。还有,别叫她‘妹妹’,你不配。”
阮明珠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眶一红,委屈地看向周围:“我……我只是想好好待妹妹……”
“好好待她?”裴淮之忽然提高了声音,目光扫过全场,“是像刚才那样,在她的蛋糕里藏钢针吗?还是像以前那样,把她绣了半个月的帕子随手扔进垃圾桶?”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根沾着奶油的钢针,正是刚才在厨房外截获的。
全场哗然。
阮母脸色大变,尖叫道:“你胡说!我们明珠怎么会做这种事!”
“是不是胡说,查一下厨房的监控就知道了。”裴淮之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里面清晰地传出阮母和女佣的对话:“……把针藏深点,让她吃下去……出了事我担着……”
录音播放完毕,花园里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梧桐叶的声音。所有人看阮母和阮明珠的眼神都变了,从之前的奉承变成了鄙夷和探究。
阮青梧站在裴淮之身后,看着那对母女惊慌失措的样子,心底积压多年的郁气终于散去了一些。她轻轻拽了拽裴淮之的衣角,低声道:“够了。”
裴淮之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他看向她,眼底的戾气瞬间柔和下来,点了点头,却依旧扬声对众人道:“阮青梧是我护着的人,从今往后,谁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就是与我裴淮之为敌。”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那对脸色惨白的母女,牵着阮青梧的手,在无数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阮家花园。
晚风拂过,带着梧桐叶的清香。阮青梧侧头看着身边的少年,他的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坚定,仿佛只要有他在,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你刚才……”她犹豫着开口,“不怕把事情闹大吗?”
裴淮之低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揉碎了的星辰:“闹大了才好。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阮青梧,有我护着。”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阮青梧的心上。她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一世,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