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皇宫的认亲宴,是近十年来最盛大的皇室庆典。
宴会厅穹顶悬挂着由三万颗水晶组成的巨灯,光线流淌下来,像给整个空间蒙上了一层琉璃色的薄雾。十二米长的长桌上,摆满了镀金餐具与盛放着顶级鱼子酱的银盘,侍者们穿着绣金制服,托着香槟塔穿梭在宾客之间,衣摆扫过地面时几乎无声。
阮青梧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的瞬间,全场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她穿着一袭月白色礼裙,裙身由近千片珍珠蕾丝缝制,走动时裙摆铺开,像月光洒落在地面。肩颈处点缀着细碎的蓝宝石,与她眼底的光泽交相辉映,而颈间那枚重新镶嵌过的梧桐花玉佩,被一圈钻石环绕,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润又耀眼的光——那是老女王特意让人赶制的,将东方的温润与皇室的华贵完美融合。
“上帝,她美得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一位穿着紫色礼服的公爵夫人轻声惊叹,手里的折扇停在半空。
“听说她是苏晚卿公主的女儿?难怪……这气质,是刻在骨血里的。”旁边的伯爵夫人附和着,目光追随着阮青梧的身影,满是惊艳。
裴淮之跟在她身侧,黑色丝绒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领口的白色领结打得一丝不苟。他看向阮青梧的眼神,温柔得像含着一汪春水,偶尔与她对视时,两人眼底都会漾起只有彼此能懂的笑意。
“他们站在一起,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有年轻的贵族小姐红了脸,悄悄对同伴说,“你看裴先生看她的样子,简直把她捧在了心尖上。”
阿尔弗雷德亲王迎了上来,笑着挽住阮青梧的手臂,将她引向老女王:“祖母,您看,青梧来了。”
老女王坐在铺着白狐皮的宝座上,看到阮青梧时,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摘下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轻轻套在阮青梧的无名指上:“这是我年轻时戴的,现在传给你。我们皇室的女孩,不仅要有美貌,更要有风骨。”
阮青梧屈膝行礼,动作优雅流畅——这几天的礼仪训练没有白费,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恰到好处的从容与贵气。
当她与裴淮之共舞时,整个舞池仿佛都成了他们的背景。裴淮之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腰间,舞步稳健又温柔,旋转间,阮青梧的裙摆扬起优美的弧度,像一朵盛开的白玉兰。
“你今天……”裴淮之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艳,“让我移不开眼。”
阮青梧的脸颊微微发烫,刚要说话,就听到周围响起一片赞叹:
“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裴先生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公主。”
“看他们的眼神,满是爱意,太让人羡慕了。”
连老女王都笑着对身边的侍女说:“你看,缘分是挡不住的。当年晚卿也是这样,一眼就看中了青梧的父亲。”
一曲舞毕,阮青梧被几位皇室女眷围住。她们拉着她的手,夸赞她的礼服、她的玉佩,更夸赞她与裴淮之的默契。
“青梧公主,您的玉佩真特别,是东方的工艺吗?”一位金发公主好奇地问。
阮青梧笑着点头,指尖拂过玉佩上的梧桐花:“是我母亲留下的,她说,梧桐花一开,亲人就会团聚。”
话音刚落,宴会厅的水晶灯忽然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追光打在她身上。空中飘下无数片金色的梧桐花瓣,那是皇室特意准备的惊喜——用金箔压制的梧桐花,象征着血脉的传承与新生。
裴淮之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支盛放的白玫瑰,单膝跪地,在万众瞩目下仰头看她:“青梧,无论你是苏家的女儿,还是M国的公主,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你。”
全场响起善意的哄笑与掌声。阮青梧接过玫瑰,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眼里的笑意比水晶灯还要亮:“我知道。”
这一刻,所有的过往苦难都成了铺垫。她站在世界的瞩目里,身边是深爱的人,眼前是触手可及的幸福。那些夸赞与艳羡或许短暂,但掌心的温度、眼底的深情,却是能温暖一生的光。